这个时代的贵族,不论男女都会学各种各样的舞蹈。但贵族女子不论是否嫁人,都不会在公开场合跳舞,而男子则不同。
自舞娱宾被看作风雅且尊重客人的做法,在很多场合里都能见到男子舞剑或者随音乐起舞。
顾衍宽袍大袖,按照幼年时族老教过他的动作移动身体。其实顾衍并不能确定自己的动作是否标准,舞姿是否优美。毕竟,幼年时的记忆实在太过久远,就算是顾衍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完全记住一套动作复杂的舞蹈,并且和音乐配合的严丝合缝。
好在,贵族之间的舞蹈不过是一个礼仪,昌平君的身份也不需要顾衍跳完一整支舞。顾衍随着编钟编磬的节奏,在明快地节奏下动,在悠扬地平缓乐曲中静,努力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的舞姿。——他小的时候眼睛就失去了光明,对舞蹈的练习也就止于那时。
不论顾衍心中是怎么想的,昌平君并不知道。俊朗的青年面白如玉,身着红衣,袖口和下摆的银线在空中飞舞,滚龙纹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虽然有的动作并不标准,顾丞相好像做了自己的改动,但昌平君也不得不说这样的改动让动作更加流畅美观了起来。
在音乐停止的时候,顾衍就立刻停下了动作。事实上,如果音乐再弹奏下去,他就完全想不起来动作了。
顾衍平和的对着昌平君行礼,昌平君立刻站了起来回礼。
顾衍轻笑着只受了自己这位长辈的半礼,然后回到主座上坐下。他心里还在想着改变官制的事情,也无心吃饭,好在昌平君观察到了他的状态,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箸。顾衍的近侍看到后立刻安排了撤宴,顾衍和昌平君挪步书房。
张苍早在知道昌平君要来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此事书房里只有顾衍和昌平君两人。
顾衍将计划书拿在手里,温和的询问昌平君,“不知君侯可有什么意见?”
昌平在开宴前就草草看过这份计划书,此时听到顾衍的询问,捋着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这般,朝中大小事物分明,官员们责权确定,实在在有益朝中大事的推进啊!”其实如今军中就是这样要求的,虽然没有顾衍预想的那么细致,但是已经达到了责权分明,所以昌平君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改革,但也不意外。
他很快就跟上了顾衍的思路,“朝中官员有的并不负责实事,而有的又大事小事都要管。其实这对政令的推动有很大的阻碍,王上的常务也就变得十分繁忙。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此实行政令,岂不是要让王上成为圣人不可?”
“如果能有专人负责专事,就是王上想要安排什么政务,也可以很快找到专人,不必再问询丞相或者御史后再做决定了。”顾衍笑着接过熊启的话,他有预感,要是再说下去,熊启估计就要说出什么可以让丞相统领日常事物,王上专心负责祭祀和战争之类的话了。
其实想着也是,贵族的想法还是回到从前与王分权的时代。但顾衍知道,这对于当下的社会来讲是不合适。只有将权力牢牢掌握在王的手中,底下人才不会乱。
熊启自然听出了顾衍的画外之音,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虽然顾衍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微弱地笑声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也笑笑,转而和昌平君谈起计划书细化的事情。
熊启不亏是自小在咸阳长大,一成年就入朝堂的人。对于很多陈年旧事非常清楚,对改革有可能遭受的反对派都有谁,那些家族也能猜出一二。这些是时间带来的积累,不是顾衍一朝一夕就能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