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绑定在一起，怎么可能。

她只是泥沼里的一粒尘埃，叶青蔓是开在云端之上可望不可即的一朵花。她们怎么可能，一辈子，都绑定在一起……

白野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叶青蔓一辈子在一起、一直都不结束身体交换的生活。

她不敢想。

现在想了，也只觉得怕。

她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叶青蔓，我害怕，”无边的黑暗中，白野第一次把藏在自己心底的所有恐惧，说给叶青蔓听，“我怕我不够强大，我怕我保护不好你。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怕因为我，让你经历许许多多，一辈子本来都不会经历到的苦……”

“叶青蔓，我真的好怕。我会拖累你的人生。”

“我已经、已经拖累你很多了……”

“我……”白野的声音很弱，不是哭腔，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壳。

一直沉默听白野说话的叶青蔓，忽然坚定出声，打断白野的话：“不会。”

“白野，你在想什么呢？真是，傻乎乎的，小alpha。”

叶青蔓想要彻底驯服白野，想要白野依赖她信任她，或许之前，是出于她也说不清楚的疯狂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但从这一刻起，她想要驯服白野，也更想要，一辈子保护好这个傻傻的小alpha。

这个念头一出现，心脏里就有炙热血液翻涌，如火山爆发。

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白野肩上往下滑，牢牢握住白野的手。叶青蔓的手掌很凉，握紧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坚定的安心感。白野清晰地感觉到，叶青蔓的手指正染上她的温度，逐渐变暖。

“不会拖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叶青蔓声音很轻，却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我一直认为……”

“白野，如果你比我强大，你就保护好我。如果我更强一些，我就保护好你，一辈子，你只要信赖我就好了。如果我们势均力敌，那最好了，我们互相依偎，保护对方。”

捧在白野脑勺上的手指一点点用力，白野歪向一边的脑袋，又被掰了回来。黑暗中，尽管看不清对方的眼睛，白野还是知道，她在和叶青蔓对视。

叶青蔓正用一种温柔、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白野有些招架不住，她觉得撑在身侧握拳的手无力软了下来，僵硬的身体也卸了力，靠在墙上。心跳很快，又很柔软。

她在想，叶青蔓说的，她们势均力敌，相互依偎，相互保护……好是好，可是，一辈子这样，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能吗？

白野眨了眨眼：“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我做不好。”

“那我们再努力试试，能不能停止身体交换……如果实在没办法停下来，白野，你以后就不许再觉得怕了。”

白野轻轻“嗯”了一声。

她感觉到，叶青蔓缓缓地往下倾，脸颊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捧在她后脑的那只手也开始用力，不让她躲开，洒在脸上的呼吸是温热的。直到呼吸快要洒到唇边的那一瞬，白野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住唇瓣。

“嗯？”叶青蔓顿住，迷惑地轻声问，“又是为什么不同意？”

白野慌张地说：“要、要继续试怎么终止身体交换，总得有个先、先来后到吧……！我、我还写了那么多方法没有试，总不能一来就、就跳到最后。”

“不行。”叶青蔓摇头，“我直觉，就要更亲密的接触才可以，亲吻，亲吻不行就试试临时标记。”

“如果临时标记也不行呢？”白野瑟瑟发抖。

“那就不试了，乖乖接受现实，白野。”叶青蔓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