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正在实验新菜,谭臻臻专注地拍照,肚子突然绞痛了一下,她最开始没在意,直到下一次疼痛来袭,并且仿佛持续了更久的时间。

她停下手,皱着眉头说:“……先休息一下,我肚子有点疼。”

谭臻臻这时抬头,大惊失色,问:“只是有点疼么?”

许密此时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有些泛青,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水,在打光板的照耀闪着细光,看上去就像是细而平滑的深海鱼的鱼鳞。

许密想了想,点头说:“比较疼。”

谭臻臻连忙把相机放到一边,把许密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她紧张道:“是吃坏肚子了么?不对啊,我跟你吃的是一样的东西,我没感觉啊……小岳,小岳你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肚子越来越疼,仿佛有个绞肉机在肚子里旋转不停,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被抱上救护车的时候她突然非常想念曲安歌,她想要拿起手机给曲安歌打个电话,听一听她的声音。

很多事在脑海中如霓虹灯一般地闪过,她想起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阑尾炎被送去医院,曲安歌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医院陪床,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曲安歌问她在哪,含糊道:“在医院……”

曲安歌闻言提高声音,焦急道:“你在医院,哪里的医院?”

许密说了医院的地址,还没来得及说出事的不是她,曲安歌就已经挂了电话,许密清醒过来,见室友还睡着,就又等了一会儿才下楼去前台。

到的时候她看见曲安歌正趴在前台,面红耳赤地询问服务台的护士:“……许密啊,名字叫许密,哪间病房。”

许密扶住额头,走过去抓住曲安歌的肩膀,把她往外拉。

曲安歌正上着头,根本没看拉着她的人是谁,抬手就拍来了她,许密开始感到尴尬,红着脸说:“曲安歌!”

曲安歌这才回头,一脸感动地拉住她的手,说:“你没事啊密密。”

和许密比起来,生活中的曲安歌好像就一直比较浮夸。

想到这的时候,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肚子上,眼前曲安歌的身影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对方严肃地问她:“多久没来例假了?”

被这么一问,许密迷糊起来,例假,这么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来了。

六月份开始好像就来过。

可是那时陷入在人生的深渊,根本没有在在意这种事,之后开始做自媒体,更是忙碌到让自己的大脑没空想别的事情,于是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原来还会来例假。

她没说话,医生就问一边的谭臻臻:“你和她什么关系,知道么?”

谭臻臻思索了一下,说:“我们几乎一直住一块三四个月了,好像没见她来过。”

她想到这的时候一脸震惊,说:“不会吧,曲安歌还有这个功能?”

许密虽然痛到大脑不清,此刻仍然很想捂住谭臻臻的嘴或者直接拿个麻袋把她套起来。

医生问:“嗯?所以她是有男朋友的吧。”

谭臻臻含糊其辞道:“……嗯……算有吧。”

总之许密立刻被拉去验血查b超,折腾到半夜,结果出来——

没啥事,就是痛经。

这个时候是凌晨两点,伴随着小腹阵痛,许密快半年没来的大姨妈到访了。

医生判断大概是因为心情抑郁压力过大导致月经不调,许密的妈妈也过来了,听到结果连夜去家里煮了一锅红糖姜汤,端到医院,许密喝了睡下,闻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半睡半醒到清晨,决定快点出院。

毕竟月经不调到住院,这也……这也太尴尬了。

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谭臻臻接到曲安歌的电话,听着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她就又回想起大学那一次的事,她深感不妙,决心要是曲安歌这次还在楼下大喊大叫,她一定要装作不认识她。

结果下了楼,她的想法还没成行,比上次更夸张的是——她被直接抱住了。

可是,这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甚至在把曲安歌推开的时候,许密心底的某个小角落还产生了一点小犹豫,虽然最后被尴尬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