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下来,王太后心中微动,看着眼前这位情真意切的年轻人,她脸上的冷冽早已消退,只余下了似水的柔情。

叹了口气,将许临从地面上扶起,王太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哀家,又有何罪之有?哀家到了这个年龄,已是半截入土,早已不在乎身外名,倒是忘记了顾念你的名声,是哀家有错才对。”

身在高位,却能对臣子放下身段道歉,王太后也算的上个能进能退的人物。

不论许临这番话她有没有相信,但到了王太后这个年纪,谁都爱听漂亮话,至少在此刻,她早已将先前的不快挥之脑后。

对侍女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的打算带着太监退出殿外,谁料许临突然开口道:“娘娘,不可!昨日我来面见娘娘的事情,已被恩师知晓,他传唤我夜里去趟相府,若是……”

后面的话,许临没有说完,只是眸光之中满带恳切,看的王太后心下一软,这才作罢。

见状,年轻的臣子这才笑了开来,星眸之中笑意氤氲,温柔的足以将眼前人全权溺毙。

……

等到王太后回过神来之时,许临已经在她面前脱了身,离开了凤仪宫。

细细回想起来,刚刚她被这年轻人哄的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干,浪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和他闲聊了些有的没有的。

什么春宵帐暖,被翻红浪,竟是只字未提。

……

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吧,王太后从许临的话语中推测到,他和李丞相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只是碍于对方在朝堂上积威已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听从对方差遣。

也是,一个拥有大好前途的青年才俊,谁不心高气傲的想要往上爬,偏偏这老匹夫一声令下,就把许临遣入了宫中,做了个废物的老师,不但断了其晋升的机会,还连个实权都没有,谁能甘心?

想到年轻臣子那张姿色顶级的脸,王太后心中的欲—火越燃越盛,最后只得在心中暗暗想到,必须得加快动手,将李丞相拉下马。

只要除了那老匹夫,许临自然不会再害怕压在他头上的那做大山,皆时只要给他个一官半职,保管这年轻人心甘情愿的做她的入幕之宾。

……

*

即使出了这凤仪宫,许临心下的恶心感也并未褪去,匆匆抓住一个宫人,询问了陛下现在何处,他这才朝着目的地赶去。

按理来说,小皇帝白日里是需要批改奏折的,奈何他一个傀儡,什么机密都接触不到。

再加上所有的朝政,全权被这朝堂上的三股势力包揽,殷闻歌只能每天在这皇宫里做个废物点心,吃喝玩乐外加受受气。

许临赶到之时,小皇帝正跪在殿内,被王太后身边的嬷嬷打手心。

派人通报了一声,等到嬷嬷应允了之后,许临这才踏入了殿内。

甫一进门,就看到瘦弱的少年正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伸展开来的双手,掌心鲜血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