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张筝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对上南璋枝期待的目光,亲和道:“外面的世界虽精彩纷呈,但远不及这里安宁平静的好。”
从未体会过修真界残酷的南璋枝还不懂安宁平静是一样多么难得的东西。
即便是在外界十年,她亦被兄姊呵护着,远离是非纷扰。
她不满地反驳,眼里对外界的向往仍然热烈,“精彩多好啊,这里平静得太无聊了。”
张筝只笑了笑,不赞同亦不反驳。
南璋枝想听的可不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于是希冀地追问道:“张姐姐,你便给我讲讲嘛,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这姑娘怎么生得如此执着,还如此直白,竟直接叫人给她讲自身经历。
若不是张筝知她的确是一片赤诚,并无甚心机,加之自个儿也没什么值得一隐世家族窥探的。
若是换一个人来,恐怕还以为她是特意来打探消息的,恼怒将她驱逐出去都是算修养好了。
即便如此,张筝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事情透露给他人,只好搪塞道:“我不过是一普通修士,测出了灵根便开始修行,经历枯燥得很,讲了璋枝也不耐烦听。”
南璋枝很显然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还想要继续探究。
张筝连忙寻了借口说是自己习惯的修炼时间到了,委婉表达逐客之意。
南璋枝虽单纯但并不傻,怎会看不出她的驱逐意思。
再强留怕是要惹人恼了,她沮丧地想着,朝着张筝万分不舍地告了别,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院子。
张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格外萧瑟可怜,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对她太过分了,不过是个被族人娇宠的孩子而已。
更何况,最初还是她为自己向她二哥求助的,否则,自己可能现在还在草原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罢了,若下次再见,若她还乐意听,她便挑拣些故事讲与她听便是,就当赔罪谢礼了。
阖上房门,张筝重新投入漫漫无期的悟道之旅。
空无一人的院中,稀稀落落几株花草摇摇晃晃,与风共舞,沐浴着将落未落的暖色夕阳。
院外,南璋枝失落地踢着路边碎石,心绪激荡,她想要出去,想要到外界去体会一番真正的修真之路。
她知族中长辈同辈对她的呵护宠爱,是为她好。可她是修士,她不可能永远处在别人的庇护羽翼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父亲曾说过,修士修行便是与天争,与天命对抗。
她南璋枝,也要做那四九命数外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