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乙呆呆的,他没有表情。
直到——
什么滑软细腻的东西贴了上来。
贴在他的身上。
他落入了怀抱。
轻白衣抱着他,像抱着孩子一样,将他的腿张开。
“你快掉下去了,木头都会浮起来,你怎的还往下沉呢。”轻白衣笑着对怀中的人说。
而怀中人,却是彻底的愣住。
流水的湿滑,从缝隙间溜走。哧条的两人毫无阻隔,细细相贴。
他明明没有生命,却觉得自己好像烧起来了似的。他依赖这个拥抱的温度,他眷念这个怀抱。
原来,这是碰到他的感觉啊。
好像……还不赖。
是秋了。
天色渐渐转凉,枫叶落了满地的红。
剑尖卷起红枫,刹那间漫天都是。一道白色身影在枫叶中起舞,他的剑凌厉而美,黑发与那红相映的刺眼,他笑着抬脚踢过去一片叶子。眼看着枫叶迅疾而猛,仿佛能将勾乙切为两半似的,却在他鼻尖堪堪停住,随后摇摇曳曳的从半空而落,落在他的手心里。
风卷着落叶飞舞,他踩在枫叶上,走到勾乙面前,蹲下,笑望着他:“想学吗?我教你呀。”
勾乙不说话。
谁想学呀,哼,花架子,我以后肯定比你厉害。
他在心里偷偷说,轻白衣如何能听见。他歪了歪头,使坏般道:“这样,我吃个亏,你叫我声师父,我便教你,如何?”
不叫。
想得美。
才不要叫师父。
“我很厉害的。”轻白衣揽起他的腰,“带你玩玩?”
你要干什么……喂!
风中飘落的红叶间,一道白衣,一道紫衣。两道身影若飘逸的蝶,一路飞向枫树的高点。轻白衣轻飘飘踩着树尖,望着方圆十里的红。
他轻叹:“真美。”
勾乙的眼前隐隐约约,好似能看见,又好似看不见。
近在咫尺的人一片朦胧,他好想看清他的模样。哪怕不见这些美景都没关系,他只想看你。
“你可知,谁最爱红色?”
“是不竞哦。他什么都要红的。衣衫要,穗子要,就连寝房的床单都要。我时常笑话他像个新娘子似的,他却跟我说‘也得有人要啊不是’。呵呵。”他从树尖顶端采了片最纯正的红叶,“我把这个送给他,他定欢喜。”
秋过了,又到了冬。
那年的冬天仿佛极其寒冷,一连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勾乙被遗忘在了小木屋里。
即使没有温度,他好似也冷了似的。
每天都在等着轻白衣回来。
他说有些事,让他在家等他。
好,我乖乖等你。
勾乙不知等了多久,等到疲惫不堪,等到焦躁。
他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影,紧接着,一道红影倒了进来。
他一惊。
这是什么?
什么红色的东西?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那红色的东西不动了。
他想叫喊,想挣扎,想从这个躯壳里走出去。
阿衣!
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