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守天牢的首领认得林曜,连恭敬跟他行礼。
林曜道:“我是来找陛下的。陛下在吗?”
“在,卑职为您引路吧?”首领不敢拦林曜,现在满朝都知道贵君有多得宠,何况先前陛下带贵君来天牢时,他也曾亲眼所见。
若惹怒贵君,他纵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的。
“不必。我自己去就是。”
林曜说完便径直走进牢中。他长得实在太好看,映得昏暗狼藉的牢狱都明亮起来,那些原先躺在牢中半死不活的囚犯顿时纷纷投来注视。
林曜很快找到秦挚,但却没惊动他,而是躲在暗处悄然观察。
他先前就猜想秦挚是来天牢找牧卿攸的,现在看来他所料不错。他倒想知道,秦挚跟牧卿攸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
林曜站的位置很巧妙,既能让秦挚看不到他,又能清楚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秦挚站在牢外,一身黑金龙袍,神情沉重肃穆。牧卿攸也站在牢中,面对着秦挚,脸上仍是对他极致的恨意。
“你真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秦挚沉声问。
牧卿攸撇开视线,表情有些烦躁:“翻来覆去就问这些,你烦不烦?我都说了,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没人指使。大哥,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跟我叙叙旧,聊点别的吗?”
“我是念着旧情才没动你,你若执意隐瞒,就别怪我无情了。”
“无情?大哥对我何时有情过?”牧卿攸恨恨瞪着秦挚:“你想怎么对我?像杀死我父亲一样杀死我吗?”
秦挚沉沉喘息,每个字都像从齿缝挤出来的:“那时我不杀他,死的就会是我。”
“不可能!”牧卿攸咆哮道:“我一直在为你求他,我绝食、以死相逼,他答应过我会饶你一命的。”
“然后呢?让我成为他的傀儡,事事听他的,不敢反抗忍辱偷生地过一辈子?况且我也不信他。”
“是,你根本谁都不信。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在我费尽心机说服父亲时下手杀死了他,害得我母亲自尽,家破人亡!你知道我当时多难吗?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父亲,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你说啊!”
秦挚沉默着没说话,背脊绷得笔直。
牧卿攸低着头,过了好半晌忽然道:“你想知道那人的身份,其实办法也很简单。”
秦挚看着牧卿攸,等他的下文。
牧卿攸勾起唇角,柔情万种地笑:“杀了林曜,封我为后,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秦挚闻言表情难掩惊讶。
林曜心也咯噔吓了跳,暗道牧卿攸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干嘛总是针对他。
况且他先前疯了般想杀秦挚,现在却又让秦挚封他为后,这变脸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难道是因爱生恨?
林曜刚这么想着,下一秒猜想就被牧卿攸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