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也没料到,两个时辰后他回来,吕静如已经不见了踪影。
之后,孙国璋再也找不到她了。先头他见少了衣物,以为吕静如离真的赌气回荷县的碧溪老家了,他便也买了火车票,辗转回了老家。
一到家,他便跟家人打听吕静如的情况。谁知孙母一听吕家小姐,便道:“那吕家小姐已经失踪两年了,只辗转来过几封信,吕家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大约觉得对不住咱们,一个多月前主动跟咱们退婚了,还退回了聘礼,只是我们那家传玉佩不见了……”
孙国璋不由得失声惊呼:“什么?退婚了?!”孙母道:“这桩事情这般了掉,也算了却了你的心愿。你爹前些日子特地为了这件事写了封信给你,你没收到?”
显然那封信到达的时候,他正在赶回荷县的途中,因此正好错过了。
孙母慈爱地拉着他的手道:“璋官,以后我们跟那吕家便再无瓜葛了,你想娶新式的女子,爹娘也由你,可别再动不动就说不回家。璋官啊,你可是娘的心肝啊!”
孙母这一番话,顿时让孙国璋觉得如冰水当头浇下:“那吕家小姐难道一直杳无音讯不成?”孙母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我们原以为吕家书香门弟,教出来的小姐必定是知书达理,贤良贞静的……谁知那吕家小姐竟留书一封,不知所终,说是进学堂念书,可流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如今啊,这桩婚事退了也好!”
这么说来,吕静如竟未曾回家。那个晚上,孙国璋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特地带了仆人去碧溪镇详细打听。结果还是一样,吕家根本没有任何吕静如的消息。
心急如焚的孙国璋在父母的极力挽留下,无奈地多住了几日。谁知在第六天的时候,曾家居然派了队找上了孙家。曾家来人把曾和颐与孙国璋同c黄共枕的事告知了孙父,先是示软,请孙家一定要为此事负责,后见孙父踌躇不定,来人便又婉转地威逼利诱。
孙父把孙国璋叫到跟前,问明情况后,连连顿足:“璋官,你真是糊涂啊,居然去招惹那曾万山的女儿!真是糊涂啊!”
最后,孙父无可奈何,只说了几句:“既然你与这位曾家小姐米已成炊,事到如今,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这个曾家哪里是我们有惹的?”
就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孙国璋终是与曾和颐成了亲。
这些年来,终究是意难平。
可谁曾想到,竟会和吕静如在舞会上这般不期而遇。
后来,有人过来寒暄,孙国璋便再没机会与吕静如说上话。一个晚上,他一直暗暗观察吕静如,只觉得她妩媚风流,长袖善舞,与记忆中的她似乎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一直未回茶县?也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吕家的人联系呢?
孙国璋很想问个明白,见吕静如提着裙摆去了院子,他便抬步跟了上去:“静如。”吕静如面色平静地转头:“哦,原来是孙重重啊,请问有何事。”
她装作根本不认识他!
孙国璋本欲再开口,谁知曾和颐已瞧见了他,隔了花丛唤住他:“国璋!”吕静如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当晚,曾和颐便与他大吵了一架。
他曾几次三番地想不顾一切去找吕静如,可曾夫人的话言犹在耳,想到孙家的一门老小,还是按捺了下来。
隔了不久,在曾家花园里,孙国璋无意中瞧见了曾笑之脖子上的鸳鸯玉,便含笑着走近:“笑之,在玩什么?”
他陪笑之玩了片刻,近距离地端详了那块玉佩,他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两个鸳鸯衔接处有一条细丝。这确实是他们孙家的家传玉佩无疑。他从小挂在脖子上,直到与吕静如定亲,这块玉方作为聘礼送去了吕家。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年在安阳,他一眼便认出了吕静如。
从那日开始,孙国璋便开始怀疑曾连同、唐宁慧等人与吕静如之间有关系,否则这个玉佩也不会这么巧地辗转落到笑之脖子上。且别说看不惯周兆铭等人的行事作风,单单是为了吕静如,孙国璋也无法将聪慧可爱的笑之弃之不顾。
至于曾连同,那晚的百味鸡自然是没吃上。
那天晚上,卧室里只在角落亮了一盏西式的落地灯,晕晕黄黄的一团昏暗光线。
笑之安详地睡在他与唐宁慧中间,粉扑扑的脸,让人想起五月春光里的繁花盛开。
曾连同只觉万事足矣,人生无撼了。他与唐宁慧十指相扣:“宁慧,快过年了,这是你和笑之第一次陪我过年,我觉得心里好快活。词汇太贫乏了,不足以描绘其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