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窝点所有的床和沙发全都被拆碎之后,头目忍无可忍,只好趁着半夜,那位公民睡觉的时候,整个窝点连夜搬家。”

路行之在电话那头快笑断气儿了,“后来我们去原先那个窝点看了,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南北都被打通了,一个门都不剩。可怜见的,那头目住的房间,直接被拆回了毛坯房,头目晚上睡觉只能枕着报纸睡。”

“而且他那个房间的纱窗都被拆干净了,开窗一通风,蚊子就和饿了好几年似的往里飞,头目被抓的时候,脸肿的和猪头似的,人脸识别都识别不出来,最后还是人工识别的。”

路行之笑的前仰后合,“该!这群害人的犯罪分子就应该统统关进去,真是一物降一物!哈哈哈哈哈……哎?你咋不笑?不好玩?”

高誓捂着脸,闷声道,“不,很好玩。”

路行之摸摸下巴,“可惜后来那位吃垮一个传销窝点的人才,后来就被领走了,没机会再见一面,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高誓沉默一瞬,“他姓应。”

路行之奇道,“你怎么知道?”

出于多年的办案经验,路行之惊讶,“该不会……”

“没错。”高誓抹了一把脸,“他是我家领走的。”

这几天高誓怕高顾笙又出事,干脆把自己攒了许久的假拿出来休了,在家里陪着倒霉儿子,本来两人开开心心地打着篮球,结果高父一个电话打过来,欲言又止。

“儿,你说的没错,那位应道长,好像真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高誓一听,心中就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就从高父口中知道了事情的起末。

“……那个头目便承诺给应道长,说馒头管够,应道长就拿着半块馒头跟着走了。”

“后来老沉说,他去认人的时候道长不认他,不跟着走。老沉想了想,灵机一动,对道长说要带他去吃东西,道长就跟着老沉走了。”

高誓听完后,想起当时连吃五碗饭的应道长,沉默了。

此时父子两人的心情,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谁也没想到,另外两个特征一个也没用上,反倒是凭借两人都没怎么在意的“不怎么聪明”的特征把人认了出来。

高父竭力帮应道长挽尊,“不过应道长还是很严谨的,那个头目没有兑现承诺,道长才会生气,怨不得他拆房子。”

高父显然不会夸人,绞尽脑汁地憋出一句话来,“道长的手艺还不错,那房子拆的很干净,我那位家里养了五条哈士奇的朋友,家里都没拆的这么干净。”

高誓,“……爸,不会夸就别硬夸了。”

高父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

而后,高誓便接到了路行之的电话。

路行之听了之后干巴巴地笑,“哈、哈哈,你这位朋友很有个性嘛,以后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们这边达成合作。”

高誓,“……杏子,不会夸就别硬夸了。”

路行之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

高誓看着抱着篮球的儿子,顺手摸了一把他汗津津的脑袋,搓得高顾笙龇牙咧嘴,才心满意足地所回了手,“走吧,去换身衣服,一会应道长来。”

在冲凉的时候,高誓接到了银羚的电话,称高家已经将人送到了,确定了道袍便是应不解。

其实高誓早已确认了道袍的身份,只是出于多年养成的警惕,习惯性地确保高顾笙身边不会出现意外。

如今确认,虽是在意料之中,亦让高誓松了口气。

若说要请人来帮高顾笙,应不解是这天下最合适的人。

他臭肺不全,无欲无求,不会对高顾笙生出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