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真凭实据,只能暂时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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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宝堂。
倪老太太刚从小佛堂出来,万字不断头的锦裳上还沾着浓郁的檀香。
一半百的婆子悄然靠近,在老太太身侧低语了几句。
老太太一惊,忙问,“这当真是大殿下的原话?”
那婆子如实道:“回老祖宗,大殿下的确警告了大姑娘,让她莫要与人为恶,但大姑娘却告知侯夫人,谎称大殿下说她是大福之命。”
倪老太太手中攥着金丝楠的佛珠,闻言后,老人家深邃的眼眸眯了眯,半晌才叹道:“市井长大的姑娘,如何会单纯……可她好歹是侯府嫡亲骨血,我老婆子总不能一网打尽,且再观望观望吧。对了,裳丫头那边今日如何?”
那日倪芊芊在家宴上当众所说的几句话,就让倪老太太觉得,这个亲孙女心机甚重,不是个省油的灯。
婆子道:“二姑娘今日彻查了一个小丫鬟,经老奴打听,那小丫鬟是侯夫人的人。这件事起因是由于二姑娘的衣裙被人做了手脚,幸好被二姑娘及时察觉,否则今日就该遭大罪了。”
婆子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已经明明白白摆在桌面上。
倪老太太神色突然凝重,“裳丫头是我亲自养大的,她惯是隐忍懂事,只是今日这样严重的事,她却还是瞒着!裳丫头心里藏着事啊。”
一言至此,倪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这个王氏十六年来就没干过一桩好事,大姑娘若是好生.教.养,那真是我侯府的福气,可若是被引上岔路,日后必有罪受!”
婆子默了默。
一个是老祖宗放在身边亲自养大的孙女,另一个是刚从市井找回来的嫡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来老祖宗也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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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
小和尚连连打了几个饱嗝,他扫了一眼石案上泡好的降火茶,一脸同情的看着亭台下的几个男人。
幸好他还是个孩子,不用体会人世红尘的苦。
戒诚小和尚默默的想着,等到亭台下几人喝了一会降火茶,他才指着书房道:“师叔回府后就一直在书房没出来,师叔他这是……难道是……莫非……”
为情所困?
他明知道,偏生不说出来。
红缨和左龙、右虎三人偏不上当。
他们岂敢说主子为情所困?!
这不是上杆子找罚么!
三人皆不答话,小和尚尝到了被排挤的滋味,果然太优秀的人,总会惹人嫉妒。
此时,已月上柳梢,书房茜窗透着淡淡的烛火,终于,门扇打开,那个如明月般俊朗的男人走了出来。
月华如练,院中桃花纷落,他便是仅仅简单的一袭素色锦缎衣袍,也仿佛带着一阵风,衣袂翩然。
连带着小和尚在内,几人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他们都是高手,如此寂静的夜,很快就察觉到姬慎景呼吸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