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树鸿盯着她一直看。

韩惠竹不语。

两人默默地对峙着。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咱们就只有离婚一途。我上有父母,下有三四个孩子,没法和你一样为了帮人不管不顾。你也是个母亲,你多为国栋思语想想吧。而且你想清楚了,如果真为他好,就是好好保存自己,然后照拂好父母和他的孩子。”

他这话是弃车保帅啊。意识到事情真如她所担心的那般严惩,韩惠竹掩面而泣。

钟国栋到周家时,李桂香正在炒菜,大公鸡块焖小香菇,她还摘了一把蒜苗叶子放进去。

他到的时候,李桂香正好收汁,那股子香味勾人得很。

钟国栋没有回家,从火车上下车后就一路直奔仪水县来了,此时正是饥肠辘辘。

他到韩家时,韩家人都沉浸在悲观的气氛之中,谁也没注意他没吃饭这个细节。

周徽嵐见到钟国栋并不意外。

“进来吧。”她将人领到了客厅,周父不在,他出去窜门了。

李桂香探出头来见到来人是他,火速回到厨房将煮熟的菜反扣上。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学校的吗?上次我回来,叫你爸给你发电报让你们姐弟俩回来一趟,他还不乐意,说这样会耽误你们的学习。”周徽嵐随手给他倒一杯水,自身的教养不允许她失礼于人,但有些话她就不会憋屈在心了。

闻言,钟国栋讪讪的,他转而一想,觉得这事如果不是她一再不依不饶,他也不必回来一趟,所以仅一瞬间,他又挺直了背脊。

钟国栋清了清嗓子,“我这次特意从京城赶回来,只为了一件事。”

周徽嵐扬起手打断他,“我想问问你,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见我的?”

钟国栋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是以儿子的身份来见啊,这是事实不是吗?

“既是儿子,那有些话,你最好不要说出口。”这是周徽嵐第一次隐晦地提醒。

钟国栋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知道我是来求你撤诉的?”

“这有什么难猜的。”

是了,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姐告诉他的消息,有能力获得公安局供职的人,又怎么会是愚蠢之辈?

“这是我和韩海之间的事,你一个孩子不要掺和进来。”这是她第二次委婉地劝退了。

“如果我一定要说呢?”钟国栋倔强地问。

“你已经是大学生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能够明辨是非。即使你没有,那也相信国家,相信法律的公正公平,安心等待韩海的判决结果。”第三次,事不过三,再纠缠,别怪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