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他当平常人相待,这种态度确实是最让高煦感觉到舒服的。
“那不就是了吗?你自己很介意这事?也不见得吧?”周徽嵐反问他。
她也曾经遇到过那些非常在意自己身体有残疾或者有缺陷的人,就比如她有一次当家教,她一个学生的哥哥就是跛脚的,有次不记得是什么事了,两人一起出门去取个什么东西吧?
她当时刚学着穿高跟鞋,好家伙,他在她前面走得贼快,健步如飞的感觉,让她一顿好追。
高煦对他的情况并不避讳,当然也没法做到完全不在意,但在她看来,他至少能完全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了。
况且又不是不能好,她的灵液对他的腿应该是有作用的。
高煦笑着摇头,他能说她是真的了解他吗?
“你自己不介意却来问我,你这是怕我介意?”用一句话说,就是你介意我的介意?
说这话时,周徽嵐眉眼微挑,嘴角擒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尾巴微微上扬,像是带了把小钩子。
高煦一噎。
看他眼神飘散,不敢与她对视,周徽嵐知道他这是又退缩了。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罢了。”周徽嵐咕哝,声音低沉宠溺。
高煦摸了摸鼻子,同时垂下眼眸。
此时周徽嵐站在他旁边,窗台的风吹拂着轻纱,再从她那里到他这里,带来一股淡淡的女性体香萦绕鼻畔。味道若有似无,有种诱人深究的冲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高煦有些不自在,转动着轮椅就要往外走。
“别动!”周徽嵐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视线直直落在他头顶上。
嗯?高煦转动轮椅的手一顿,“怎么?”
“你头顶有根白发!”周徽嵐盯着它看的样子如临大敌。
高煦失笑,“这很正常吧?”
“不正常,像根呆毛一样竖着,死活不服帖。”反正她看得强迫症都犯了,一片乌黑的海洋里出现这么一根,坚决不能容忍。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拔了它!”说完之后,周徽嵐似乎才想起来那根头发是属于他的,她想拔人家,还得问问主人的意思,“可以吗?”
“那你拔吧。”高煦松开了手,一副任她施为的模样。
她微微挪了一下步子,更靠近他了,然后一只手抚上他的头顶,还将他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过了一会,高煦问,“好了吗?”她挨得太近了,属于她的味道似乎无处不在,让人感到窒息。
“没好,它又短又粗的,特别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