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三报社那篇报道将他们夫妻俩推到了风头浪尖上,他知道此刻密切关注他们的人定然不少,但钟树鸿顾不得了。

他看到报纸后,立即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从铜湖市驱车直接回到治化市,先去治化高中将一对儿女给接了,然后再回家。

他给韩惠竹打了电话之后,就一直呆在客厅里等她回来,顺便思索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以及他们这个家该何去何从。

他们的婚姻从去年周惠兰回来后就出现问题了。周惠兰被拐一事,对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影响太大了。

他心知肚明妻子不无辜,她也知道他知道她不无辜,就是谁都没有挑破来说。

这个问题就像一块腐烂的肉,他以为他忽视着,不去触碰,就能和之前一样,保持不变。

然而事到如今,他总算意识到,其实他当时就应该开诚布公和妻子说开的。他应该告诉她,事已至此,过往既往不咎,以此来安她的心。然后齐心协力,共同应对接下来的变化,或许他们真的不会走到这一步。

而非什么都不说,任由她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胡乱猜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离婚肯定是要离的,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基调定下,接着就是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和财产分配方面的问题了。

如果她愿意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他愿意在财产分配方面做出适当的让步。

他刚理清这些,他妈和他弟弟就来了。

他妈一进门,眼睛就四处巡视,“那个死女人还没回来?她比我们还早回来,怎么可能还没到?她一定心虚了!不敢回来!”

“妈,思语和国梁都在家,你别这样说话。”不管韩惠竹如何,孩子听到这样的话,对他们都是一种伤害。

闻言,钟老太跳了起来,调转枪头就冲大儿子开火,“好你个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我这奔波劳碌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出头啊,你头上都一片草原了,你还为那个女人说话?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妈,不是这样的……”

屋外,对面马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辆小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其实韩惠竹早已回到,但她始终不敢打开车门走向家门。

她从老家驱车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而是用了拖字诀,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虽然她知道她这么做,只会让钟树鸿的火气越积越大,但她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韩惠竹没有开车灯,也没有开窗,她点燃了一支烟,想起来才吸一口,更多的是任由烟雾弥漫整个车厢。

这是第三根烟了,关于如何处理这问题,她仍旧毫无头绪。

她了解钟树鸿,本来自打周惠兰回来后,发生了一系列事情,他对她的感情不如从前了,并且容忍度也日渐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