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个旮旯犄角?和离书本官明早写好,会让人尽快给你送去。”

宁和音:“???”

庄沢动作优雅地把羊皮纸往怀中塞好,暖黄色烛光下的肤色分外柔和,鸦羽般的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深邃的眼眸看上去冷清疏离。

“念在夫妻一夜的情分,白日本官予你的银票便不收回,拿着这些银票,多找几个大夫,看看他们能不能治——”

“夫君!!!”

庄沢:“?”

“夫君啊!!!”

宁和音两手往前猛地一扑,跟无尾熊一样死死抱住某人,脸蛋紧紧贴着胸膛一脸谄媚,声音又娇又柔好似沁了蜜。

“夫君于我而言,好比天上白月,是遥不可攀却仍想触及的梦,好比心口朱砂,是融入骨血无法割离的部分,我无时不刻都在念着夫君的容颜,内心灵魂因此而产生从未有过的悸动,它的频率是每分钟61次,每小时——”

“说人话。”

“简而言之,就是……”宁和音飞快深呼吸一口,大声宣誓,“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我这辈子都最爱夫君!”

庄沢视线往下,“那你的手……”

宁和音睁着大眼睛,满脸真诚:“好嫩,好滑,我还想多摸几下。”

庄沢:“……”

信了你的鬼。

庄沢最终还是陪着她一道睡了,两人在地牢里的幔帐之内,听着蟑螂上蹿下跳的声音,互相抱着安安静静睡了一晚。

宁和音的手,放在他怀里,摸着那张让自己安心的藏宝图,睡着时难得微微勾起了嘴角。

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狗太监没爱她爱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程度,她不能怪他。

只能怪,自己魅力不够。

所以第二天清醒的第一时间,宁和音起床后抓起水袋子咕噜灌了一口水,水润无辜的杏眼轻眨了眨,咽下去后。

“好凉。”

这话不是从她嘴里说的,是她刚张开嘴,庄沢帮她配的。

宁和音不可思议点了点头,“是啊,好凉。”

小小灌了一口水,想着是不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占先机,结果庄沢这狗比——

以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更快的速度,从放点心的匣子下,摸出一块小小铜镜。

宁和音:“……”

“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吗?”

庄沢:“孙悟空是谁?”

“换个说法,”宁和音看着镜子里惨白到没人样的自己,“你以为你拿的是照妖镜吗?是不是还要配上一句,呔,妖怪,快快显……”

庄沢的唇猝不及防贴近,把她的话堵在喉咙里后,乌黑的羽睫颤了颤,薄唇跟着轻微一动。

转瞬便分开,他满脸淡然,“你想得太多了。”

宁和音还在回味温温凉凉的触感,庄沢已经拿起昨晚准备的衣裳给她穿起来,一边穿一边道:“不论现在,还是昨晚,你都想得太多。”

“我就算有这个真的藏宝图,也未必就能换到解药活下来吧?这份藏宝图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你肯定会在周围事先埋伏好人手,确保藏宝图不落到他的手中,而我就是引他出来的诱饵。”

庄沢给她穿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宁和音继续说:“你昨晚先给我假的藏宝图,那么我的生存几率只有一半,你后来给了我真的藏宝图,那么我的生存几率又多了一半的一半,但纵然是这样,还是远远不够,如果他察觉到了埋伏,抱着和我同死的决心,那么我可能连七日都活不过,所以你刚才的亲吻,是在施舍临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