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兰溪先下去歇息后,她百无聊赖开始扎起了小人,扎好一个小人,刚在给小人贴的纸条上写了狗太两个字,心里忽然传来了一股闷闷的感觉。
宁和音放下小人去拍胸口,还没拍上两下,那股闷意从心口发展到了全身,整个人难受得要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直接栽倒在了桌子上。
庄沢接到这个消息时,正哄好了人安静躺下睡着,晏明急急来报:“大人,不好了!”
庄沢随他到屋外回廊,才听到晏明说:“大人,夫人她晕倒了,怎么都唤不醒,现在已经让大夫过——”
“或许是睡着了,”庄沢脸上并无动容,“更有可能的是,这是她的手段,想逼本官就范。”
“不是!”晏明急急道,“但是夫人直接在桌上晕倒,脑袋都被磕青了,依卑职看夫人不像是在耍……哎,大人!”
庄沢赶回房内,看到事实确实如同晏明所说,已被放到床上躺好的人,额头青了一块,大夫正在掀开她眼皮查看,只能看到眼白。
外间的碎玉渣滓到处都是,而书桌上陈放着一封休书,休书旁还有个扎好了的布人。
大夫见到他来,连忙施了个礼,神色犹疑道:“九千岁,夫人体内的毒素尚未完全清除,又诱发了新的毒素,才会导致这昏迷之症,至于解法,怕是只有那下毒之人才……”
庄沢:“为何先前不曾发现?”
大夫道:“大人,这毒性极为隐蔽,只有当被下毒之人情绪激烈,遇到了什么极为刺激的事,毒性才会被完全诱发,以至于造成昏迷。”
庄沢道:“下去吧。”
待大夫退下,庄沢站在床头,只一动不动。
晏明看得心慌,问道:“大人,这会不会是……”
话没说完,庄沢已转身走了出去。
幽暗的牢房之内,还有更深一层的牢房。
这间牢房布满了血腥污秽之气,四处都是骇人的酷刑工具,只消看上一眼,都能让人连做几夜噩梦。
身着黑衣浑身血迹斑斑,面容被脏污的发丝掩盖,浑身上下已找不出一块好肉的人,在听到来自牢门口的脚步声时,竟然沉沉地笑了。
庄沢走近看着被铁链锁住的人,还未开口,耳畔已传来不断的谩骂声,凄厉到撕心裂肺。
“你这个丧门星,杀人不眨眼的混账东西,你怎么还有脸来?丧门星啊,家门不幸……”
骂完又是一阵抓心挠肺的哭声,哭完之后的话语温柔得骇人。
“娘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娘好想你阿,你快过来,娘真的……”
温柔哄人的话语没说完,被关在牢房里披头散发的妇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接下来她乖乖缩在角落里,不敢再乱动了。
被铁链拴住手脚的黑衣人,又沉沉地笑了,语气极为轻快,仿佛是在日常闲适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