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算是当个村夫村妇,过过闲情逸致的有限小日子,也不错。

长公主在裴镜出现之时,便急急从阁楼上下来了,看到他要靠近,忙去阻止:“太子殿下!”

裴镜回头,见到一袭紫裳的裴玥,眉宇间戾气消散很多,温和问:“阿姐这是要带何人入府?”

长公主自然不敢如实回答,若是回答,倒不怕她的太子弟弟诸多猜忌,而是怕他的性情暴怒,听到有人接了绣球不肯从,反而用言语折辱她的消息,震怒之下,直接把人给悄无声息解决。

裴玥的眼神略微一扫,那些侍从都不敢再说话,她微微一笑,道:“只是遇到一位天香国色的美人,一见如故,颇为投契,故而想邀请她到府上做客罢了。”

“人便在这车内?”裴镜望去。

裴玥笑道:“太子若是不信,大可揭开车帘一看。”

裴镜眼神一动,裴玥又道:“反正本宫想的便是,到时一同邀太子来府中做客,为太子亲自引见,现在正好赶了个巧。”

裴镜的眼神不敢瞄了,身子也转过去,淡声道:“阿姐说笑,既是与阿姐投契之人,本宫又怎会横刀夺爱?”

裴玥何尝不知道他,心思深沉,在乎的只有江山而已,至于美人在他心中,怕是还不如一匹好马,一柄好剑,又或者是一壶好酒来得重要。

近几年父皇与她都在催他立太子妃,而他再三推阻,用尽各种借口,眼下听到美人二字,还不跑得比什么都快?

果然,裴镜跟她又叙了几句,便告辞回到了队伍之中。

车队重新启程。

在马车内的宁和音,把这一幕完全看了个清楚,转头问庄沢:“你按兵不动,也是因为知道会有长公主出来阻拦?”

庄沢望着她,笑笑不说话。

到了公主府,在前方的裴玥吩咐人掀开车帘,看到里边坐得端正的两人,沉了脸:“本宫再问公子最后一遍,公子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若是不从,公主会如何?”庄沢问。

裴玥道:“公子既然敢当街说出那等话,那便应该知道下场。”

“若是从呢?”庄沢又问,“那公主是否能够放过在下的夫人一命?”

裴玥嗤笑了声,“公子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夫人,看来两人真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阿。”

庄沢还未说话,宁和音当即从马车里蹿出,吓得裴玥往后连退几步。

“公主!公主啊!你要是想让他当驸马,那便当吧!”宁和音扑了个空,挪动身子,往前几步,抱住她的大腿,情真意切道,“只要公主殿下肯放过民女一命,那什么都可以!公主是想要民女写和离书?还是休书?还是两样一起?”

裴玥被这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

“总之……”宁和音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把泪,哭唧唧道,“民女不想死啊,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公主要的话,便拿去吧!反正民女早已经看腻了,只求公主放过民女一条贱命,便是留在公主身边做牛做马,民女也在所不惜!”

裴玥抬眼,对上因为这意外同样震惊的人,他看着伏地痛哭的人,怔了又怔,“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