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朗歌无力反驳孩子的童真,“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兴许你也会病…或者会痊愈。”
让许风沐跟朗诗见面,可能两个没娘的孩子还能互相开解彼此的心理创伤。但也有可能事极必反,搞得天崩地裂异常尴尬。
得选个合适的时机,他一时琢磨不出来。
朗歌拿起第一张打印好的海报,为了能够偷拍他刻意选了后置九十八亿像素的手机,效果跟相机有得拼。两张相比之前的成百上千,症状已经好了不少。朗歌为了能平和地跟许风沐相处,在大学读社会心理学期间,总试图把自己作为变态从良的范本。
结果才去报道,白胡子导师在课上认真正经的说,“国外著名心理学家说过,凡是内心能够想到、相信的,都是可以达到的。”
听完两节课,朗歌心里的变态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有了理论支撑更加炙热。后来他认清自我位置,兼修变态心理学。他选了个课程后,才发现这个科目跟他认知概念里的差得挺远,遂打算破罐子破摔混到毕业。
“国外著名心理学家又说过,感情的冲动更接近于基于性本能的欲望冲动。”兼任变态心理学教授的白胡子导师又说。
这些个国外心理学家,心理方面真没问题吗?
一个让他不要怂,一个人让他就是干。要是他真照着做,即使到时候心理没问题,身体也会出现瘫痪。他能顺利毕业,没有更加变态真是奇迹。
打印好高清巨幅海报,朗歌关了电脑拖着小尾巴朗诗走出书房。经过走廊重点四块瓷砖时,旁边的屏幕亮了起来,自动播放出一段视频。
装修房子时,朗歌在这里设置了感应开关,体重区间在60-75公斤范围里的成年人经过时,会触碰旁边电子荧幕的感应开关。如果这个项目用在鬼屋中,再搞个爬出荧幕的女鬼视频,怕是能达到空前刺激的效果,兴许还能玩出人命。
但这是朗家,视频里并没有带血的女鬼。朗歌在褐红的橡胶跑道前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偌大的屏幕中踩着风向他冲过来的少年。
“沐爷加油!”许风沐冲到接力区前十米,朗歌喊话同时已经跑出两步做准备。
握住许风沐递过来的接力棒同时,触碰到了他炙热滚烫的手指。
后来他怎么到达的终点,裁判怎么宣布他们接力赛拿了第一,朗歌看再多次也记不清。他手上仿佛还残留着许风沐隔着时光烙上的温度,总在他想要退让时提醒着,许风沐也算是跟他亲近过。
朗歌毕业成绩牛逼哄哄,没有辜负他学神|的名声。离校时白胡子导师眼泪汪汪,试图收他当研究生,但书上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没能拯救朗歌一颗变态的心。即使他接受了治疗,再看到许风沐的脸,情感性心理障碍还是会复发,并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哪怕隔离方案都无效。
视频结束在许风沐看过来的眼睛里,朗歌离开那片砖,揪过后面乖巧的小尾巴,“朗诗,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朗诗拽起猴子跟他挥挥手,走进自己的小卧室中。
他身高比同龄小孩要矮些,大概是由于缺乏光照骨骼内钙质少。朗诗六岁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在十二小时后被平安救出,但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肯离开家里,甚至都不愿意在白天走到屋外。
那十二个小时里经历了什么,朗诗从来不肯提。
但朗歌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更不敢问。
在浴缸里用纯牛奶加精油泡了个极尽奢华的澡,把全身细胞灌满资本主义的腐败后。朗歌躺在偌大的床上翻了个身。迟疑了会,他掀开台灯底座的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数字板。
八位数密码,他输的比银行账户密码更加熟练。
正对床的那面墙整个亮了起来,映出墙面上挂满照片的巨大灯箱。照片大大小小起码有个几百张,时间大多在高三。上课睡觉的许风沐,吃饭喝水的许风沐,在外面跟小混混打架的许风沐,靠在栏杆上的许风沐…
要是给别人看到,绝对会发现他已经无药可救的非常态心里障碍。幸亏许风沐上次没有头脑发热答应来他家,否则这样的房间,饶是朗歌一副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合理解释。
变态到跟他恐同症类似的程度,不知道谁才是病比较重的那个。
朗歌盯着照片看了会,自嘲的勾起唇,身体慢慢蜷缩起来,金贵优雅的手慢慢探到下面……
动情时,他眼角晕开一丝红,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氤氲的蛊惑,墨黑的眼依旧直勾勾黏在对面的墙上,缱眷深邃。
剩下的小部分照片还有许风沐之前之后的模样,即使在断了联系的大学时期,朗歌也把他的样子好好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