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许风沐也受了伤,挺重,脸上留下的血顺着脖颈浸透身上的校服。他满不在乎的擦掉快糊住眼睛的血,顺手往旁边一甩。

有一滴血正好甩到赵广脑门上,化成一股名为恐惧的阴气,跟蛇信子似得钻进他天灵盖,渗进体内所有血液中。

赵广半晌没说话,许风沐也不急,虚虚盯着空气跟他干耗。

“许爷,该说的我真的都跟警察说了。”赵广干咽了两下口水,惶恐地说,“刀是我捡的,爬后院围栏的人我也确实看到了,人不是我杀的。我知道死人还是在警局尿尿的时候,听外面俩警察说的。那天乱说话是我不对,我没有编排你的意思,就是嘴欠!”

赵广越说越慌,他认识许风沐,但不熟,只知道是个狠角色。要是狠角色报复起来,即使上面有顾爷罩着他的命也难保。想起那天在工地上说的话,要是时间能倒回去,他肯定头一个掐死自己。赵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完全没留情,偏过头一嘴的血腥气。他咽下嘴里的血沫,见许风沐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哆嗦着想给自己再求两句情。

赵广又是求饶又是苦肉计,许风沐连眼皮都没抬。他在桌下把刀从塑封袋里拿出来,打开锁扣绕在手里转了两圈,顺手一甩,刀尖朝下戳进赵广身前三里面处的桌面上,不偏不倚真好扎进桌沿里。

垂直地面,入木三分。

赵广已经不想去思考这是多少年才能练出来的准度了。

不光无法思考,他甚至吓得不敢说话,剩下的求饶硬生生憋了回去。

许风沐目光落在刀柄的‘t’上,完好的左手攥紧了一瞬,“哪来的?”

赵广立刻反应过来他是问刀,赶忙回话,“捡的。”

许风沐没说话,只是呼气声长了两秒。

赵广知道他这是不满意,连忙继续交代,“涂家后面的工地上捡的!就在我进局子前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