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年同游起的早,去给文苑烧热水洗脸,文苑在这里不能偷懒,要和和尚们一起作息,这会真的是太早了,估计和尚们还没起。
他心想等年同游回来了自己就起,可等了一会,外面突然喧哗起来,他一下子跳下地,鞋也没穿就往外冲。隐寺的大钟旁边围了一圈和尚,已经要吵翻了天,他四处去找年同游,怕年同游出事,索性不管不顾地往里挤,周围都是褐色的僧衣,看不到年同游穿的黑衣服。
还没挤到最里头,他突然被人抓着胳膊往外带,人太多了,看不清是谁,可他知道是年同游的手,因为太熟悉了。这么想着,他安了心,又很好奇地回头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群正好通开一条小缝,像是有人要出来,他就看见了里面的光景。
是几个僧人抬着一具尸体要往外走,满地的血,混着雪都结了冰,尸体的头都坏了,看不出好样子,衣服破破烂烂的,像被人挠坏了。
文苑捂着嘴想吐,年同游赶紧把他拽走了,又看他连鞋都没穿,背着他回了房间,打了热水给他烫脚。文苑还在回想,年同游却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了。
“怎么了?要走?”
“嗯,隐寺要出事。”年同游很冷静似的,或者说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是都死了一个了吗?”文苑还有点哆嗦,“还能出什么事?”
“能死一个,就能死十个。”年同游手快,给东西收拾好了就出了门,可能是去叫马车,也可能是和隐寺的大和尚说要走。
文苑很慌乱地自己把脚擦干净了就换衣服,出门去找年同游,外面的僧人们已经散了大半,剩下的坐在雪地里齐齐诵经,像是知道那和尚不是好死,想超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