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盈这么闹,常瀚唉了一声,从钱里数了八张塞进红包里,“八百行了吧?别哭了,大过年的,哭什么?明天带你去买个项链,最近也没给你买新衣服首饰,你总戴这个,我都记住了。”
任一盈不哭了,觉得自己赢得了一场胜利。
常文恩拿了压岁钱,也没什么反应,只说了句谢谢爸爸就回房间了,他掏出手机想要给何跃打电话,刚要打出去,何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恩恩,你干什么呢?”
何跃那边很热闹,家里的老人病情稳定,可以出院过年,他来这边,小孩子们都和他玩,一天都没时间给常文恩打电话,心里很惦记。
“何跃哥哥,我刚要睡觉,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常文恩趴在床上看自己的红包,“你干什么呢?”
“我也要睡觉了,困死了。”何跃说:“我们初四就回去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这边也没什么好玩的,我都不知道给你带什么。”
“你快回来就好了!”常文恩很真诚地说:“何跃哥哥,我可想你了,我以后一定不惹你生气了。”
何跃哄他睡了,自己却睡不着了,不知道常文恩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常瀚带任一盈逛商场,给她买了新的项链和戒指,还有新衣服,常瀚想着她刚生完孩子哄她高兴,花了两万多。
任一盈志得意满地回家,保姆刚刚喂了奶,她让常文恩来卧室里和弟弟玩一会,常文恩扔了手里的作业,磨磨蹭蹭地下去了,今天小婴儿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哭,常文恩没有哄孩子的技能,站在旁边束手无策,任一盈叫他下来以后就又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水果吃了,回来以后看见小儿子在哭,问常文恩怎么了,常文恩说不知道。
“你对弟弟可以耐心一点吗?”任一盈语气说不上不好,毕竟保姆还在,她勉强冷静地说:“你就这么一个弟弟,他哭,你怎么能干看着不管呢?”
常文恩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了句阿姨我还要写作业,转身离开了。
晚上小婴儿又哭,吵的任一盈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她心情不好,叫常文恩过来给弟弟喂奶培养感情,常文恩昨晚也没睡好,他很困,举着奶瓶不小心掉在婴儿身上,小婴儿哭的更大声了。
任一盈下意识地推了常文恩一下,冲过去看自己儿子,常文恩的头咚地一声磕在床头柜上,很疼,他是忍不了疼的,当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倒是没有大声哭,常瀚听见屋里吵闹,走过来看,只看见常文恩蹲在地上捂着头掉眼泪。
他问常文恩怎么了,任一盈气的半死,抱着小婴儿哄,“还问还问!奶瓶都灌满了,掉天恩身上,你怎么不问问天恩啊?”
常文恩眼睁睁看着自己爸爸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小儿子,撩开他的衣服看有没有砸坏。
那一瞬间,常文恩觉得自己的心里很冷,虽然他在十几岁的时候才明白如坠冰窟这个词的意思,但是在这一刻,他切身体会到了。他很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常瀚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
常文恩没有再哭了,他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心想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在家里掉一滴眼泪,不管再难受也不会,还有,如果常瀚再问自己爱不爱他,那么自己的答案一定是不爱了。
大年初四这天,何跃一家人回来了,让常文恩去玩,常文恩去了,也不太高兴,何跃抱着他给他看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和零食,他也蔫巴巴的。
“恩恩,你怎么了?”何跃捏他的脸,“过年过的不高兴了?”
常文恩说没怎么,何跃把猫抱过来给他玩,他才开心了一点。
晚饭很丰盛,余春蜓做了很多他爱吃的,又给他包了红包,常文恩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是从前,他觉得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爸爸都不爱自己了,别人对他太好,他心里很不自在。
余春蜓非要给他,他只好收下,又偷偷地把红包给了何跃,何跃很惊讶,问他这是干什么,常文恩犹豫了好久,才说了实话。
“你爸爸怎么那样啊?”何跃很惊讶,“他真的没问你一句?”
常文恩无所谓地点头说是,何跃想了一会,把红包又塞进常文恩的口袋里。
“我妈给你的你就拿着呗。”何跃说:“你爸对你不好,和别人对你好有关系吗?他对你不好那是他的事,我虽然嘴上总说你烦人,可是我觉得你特别好,特别可爱,我最喜欢你了。等你读初中了,我读高中,咱们俩一起考那个私立的中学,它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到时候你住校了,就不用和他们住一起了。”
常文恩开心了一点,爬到他的床上从床头拿着自己的忍者神龟,他递给何跃看,“拉斐尔和爱因斯坦都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