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自己笑得不行,何跃脱了衣服扔在床上,不大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怕臭着你吗,那是止汗喷雾。”
常文恩哦了一声,自己也把外套脱了,打了个哈欠,跟着何跃一起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拿出了一次性的牙具刷牙,何跃回头看他,“你出去啊。”
“啊?”常文恩吐了嘴里的牙膏,“为什么。”
“我要洗澡了。”何跃低头调水温,“你就在这儿围观啊?”
常文恩赶紧刷牙,刷好了就把牙刷扔在一边,嘴上的牙膏沫还没擦下去,“我不光看着,我陪你一起洗,省水。”
两个人果真在一起洗了澡,何跃折腾了几天,再有精力被热水一熏也累了,一个劲儿地打哈欠,常文恩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也跟着打哈欠,两个人非常规矩地洗了澡,何跃没让他用客栈的毛巾,拿自己的衬衫帮常文恩擦,常文恩已经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闭着眼睛说:“何跃,你用你的衬衫给我擦下面,明天不干怎么办,你光着出去啊。”
何跃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就你话多,常文恩,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一点也不担心是吗?”
常文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因为实在太困,脑袋都转不过来,没有回答他,只摆了摆手,转身去床上躺着睡觉了。
何跃总觉得他今天不对劲,也说不好哪里不对,晾了衣服过来,看他睡得四仰八叉,倒是很可爱,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把他的手脚摆正,搂着他睡了。
两个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医院,刚到没多久就赶上余春蜓过来,给常文恩办出院手续,又要送常文恩回学校。
“那我今天就回去上学了啊,你可别想我。”常文恩趁着余春蜓去办手续,对何跃说:“你也赶紧回去吧,大老远的折腾一趟干什么。”
“我回来招你嫌弃的。”何跃捏他的脸,“我发现你怎么一点也不想我呢?”
常文恩突然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叼着他的舌头咬,何跃靠了一声往后退,一只手捏着他的脸让他松开嘴,“门还开着呢!”
“这不是想你了嘛。”常文恩舔了舔嘴唇,“何跃,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诚实了,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我特别爱你,特别想你啊?那你就直说呗,我就从来不瞒着,你看我什么时候瞒过你啊?”
何跃刚要说什么,余春蜓就回来了,她开车送常文恩回学校,何跃也跟着,两个人坐在后面偷偷地摸手,余春蜓没看见,等红灯的时候她突然转过来,两个人赶紧把手给拿开了。
余春蜓似乎忘了自己想说的话,又转回去,到了学校,常文恩与她打了个招呼,赶紧跑掉了。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余春蜓不知道在想什么,何跃也没说话,本以为回家了肯定有场谈话等着自己,却什么也没等来,只催着他赶紧订机票回学校,不要耽误事情。
这件事就这样被高高举起,轻轻揭过了,何跃根本没想到,他以为怎么也要鸡飞狗跳几天,可是余春蜓和何华寅真的没再多问一句,直到何跃走,余春蜓去机场送他,微微抬头看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突然有很多的感慨,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亲人之间不仅有血缘羁绊,还有感情,她的感情让她没办法口出恶言,她能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也只能去自己了解。本来是一肚子的话想去问,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两个孩子都是很好的人,努力而上进,并非品德败坏,她只觉得这可能是一种不太美丽的错误,对何跃与常文恩来说,人生的路还有很长,以后要面对的困难可能还有很多,她知道自己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虽然并不能认同,但她劝自己让自己不要再雪上加霜,至少也等常文恩高考以后再去解决。
何跃也微微低着头与她对视,突然抱了她一下,很快就松开了,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羞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可是他觉得此时此刻,一定要说点什么,于是他在喧闹的机场里说了句谢谢妈,就这样三个字,他就很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我走了,到了告诉你,你回去开车注意一点。”
余春蜓说知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穿着鞋跟高而细的高跟鞋,仍然走得快而稳。她微微昂着头,及肩的头发打理的很精致,拎着自己价值不菲的包,长长的刺绣大衣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下摆,很快就消失在了何跃的视线里。
第三十九章
常文恩回到学校以后,找了自己的旧手机,换了卡,想找一找从前的聊天记录,可是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坏掉的手机放在那里,里面装着的是和何跃在一起以后的几乎所有回忆。虽然严格来说,那些聊天记录毫无意义,只是两个少年用琐碎的点滴记录与表达对彼此的感情而已,甚至大多数只是网络上随处可见的表情包,可常文恩还是觉得可惜,他和何跃之间本来能留下的东西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