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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一起走呗。”

“别了,”游择一说,“我们先去。”

两人找了家花店买了一束白菊,游择一凭着记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宁路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是宁路中学时候贴在学生证上的,笑得很好看,有一对儿梨涡。

以前有人跟游择一说,有梨涡的人日子过得都很甜,因为不高兴的时候自己对自己笑也能变得心情好。

可是,宁路没能拯救自己。

现在,看着照片上甜甜的笑容,游择一竟然觉出一份悲凉来。

“他给我写的那封信现在还在家里。”游择一说,“我从来不敢再拿出来看。”

郑知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当年在学校,宁路的确和他们接触过那么几次,可郑知对他实在没有太多印象,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活生生的一个人,再见面竟然成了一坐冰冷的坟,让人忍不住唏嘘。

“我其实挺恨的,”游择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地说,“是所有人一起,逼死了他。”

“他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但压在心里的事,从来没人能听他说,就像往容器里注水,那些污言秽语和下流的伤害像水一样注入他身体里,最后,水满了,他溺水身亡了。”游择一说,“我特别恨当初那些因为他的性取向就欺负他的人,因为和他们不同,所以就要被讥讽被羞辱,都是十几岁的学生,怎么能那么恶毒?”

郑知想起游择一遭受校园暴力的那段时间,他跟周通两个人牟足了力气护着他,可还是让他受到了不少的伤害。

而宁路呢?从来没人帮过他。

“我难以想象他经历了什么,”游择一扭头看郑知,“我觉得自己非常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