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吧。”陶希宁轻声说。

“嗯。想着哭一场或许会好些,但怎么也哭不出来。”

“你有没有……考虑过,梦中的那些话语,或许是你自己现实中的担忧?”

“考虑过,真的考虑过。”唐景盯着地板,“我知道托梦什么的都是迷信,心里也想说服自己,父亲是不可能那样对我的。但正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所以一切都只能是自我开脱而已。我甚至想过去庙里磕头求签,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能知道父亲的真正想法,而不必永远活在惶恐愧疚里。但抱着这种目的去求签,又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自我安慰。”

更长时间的沉默。

唐景终于察觉到不妥,抬头望向对方:“你没事吧?”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怪怪的,饶是唐景不想对盲人有偏见,也不由得怀疑他自称的专业性了。

陶希宁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半晌才轻轻开口:“抱歉,唐景,我有一点个人问题,恐怕没法跟你谈下去了。隔壁的何医生现在没有预约——”

“个人问题?”唐景站起来,“身体不舒服吗?”

陶希宁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说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喊停了?”唐景大惑不解,“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陶希宁立即否认,“你说得很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