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华衣像蝴蝶隐隐现现地消失在人群中,他逃出了宴席。

卫宁之撑着宫墙弯腰吐得摇摇欲坠之时,身后终于有一双手扶住了他。景临扬起眉看着他拭去冷汗转向自己:“酒量不错。”

即使卫宁之因为这句话而脸红了,景临也看不出来,卫宁之早已醉得面若桃花。他朝他咧嘴笑了笑:“臣心情不佳,醉酒失仪了。”

景临说:“无妨,我喝半杯就会倒。”

卫宁之又软软地晃了一下,景临松开手,他索性就地在殿侧玉阶上坐了下来。皇帝俯视了卫宁之片刻,面无表情地坐到他身旁,理了理玄黑的衣摆。

“卫爱卿,你是在边塞长大的吧。”

“是啊。”卫宁之眯着眼,将万千宫灯看作了大漠繁星,那时他的人生还没走向畸形。

景临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边塞……有什么好玩的么?”

“好玩?”卫宁之被逗乐了,“一天到晚就是站岗习武,商车倒是会带来些新鲜玩意,可看多了也腻了。小时候我还以为全天下都是这样,来了这里才发现……”

“那为什么还有人迷恋那里?”景临轻声问,“为什么回了京城还会走?”

卫宁之苦涩地住了嘴。

“……至少,陛下去了那里是不会开心的。”卫宁之笑着说,“那儿的男人都能把酒当水喝呢。”

景临突然动怒,修长冰冷的手指钳住了卫宁之的脖颈:“你觉得很好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