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嫌这一切还不够他消受,经纪人还在见缝插针地替他安排别的活计,有时去电视台节目露个脸,有时接一个广告拍摄。
受知道,经纪人是得了攻的授意,想在低迷期也帮他维持曝光度。
大家都是为他考虑的。
所以,他说不出任何不知好歹的拒绝。
更何况,他也想多少弥补一点扑街戏的损失。
以往的岁月如同一潭死水,受也这么平静地扛过来了。而如今明明干着喜欢的事业,受的压力却不断增加,白日在片子与其他通告间疲于奔命,夜晚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越是想着这样的状态会拖进度,失眠反而越厉害。
这一日片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作者受片方邀请,飞来拍摄客串的镜头了。
原作者褐发绿眼,是文字工作者中罕见的品种——竟不是个死宅,在家待不满半个月便要出去满世界晃悠,行程排得很密集。这次也是旅行中途经此地,留给剧组的时间只有两日,连参观带拍摄。
这一日是内景,制片人亲自将贵客迎进了拍摄地,旁边还跟着一个坐轮椅的青年。
众人起初以为那青年是作者带来的口译,一番八卦之后才得知他就是小说的译者,这次也是为了跟作者谈谈新书的翻译细节,迁就着作者的行程才顺便来剧组转一圈的。
受在原作者面前焦虑得偏头痛都犯了。
如果说之前表现不佳的后果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今日的后果则是“被出卷人打叉”。
这场戏的内容是男主在追查过程中不慎摔跤,磕破了头,被女主送到医院检查。俩人都情绪低落,忍不住互相埋怨起来,话语间翻出了从前婚姻里的旧账,越吵越激烈,最后女主流着泪指责男主“你那时对贝贝多点关爱,她也不会走上歧路”,甩手离去,留下男主头顶纱布坐在原地。
受如履薄冰地演了两条,下意识地瞟向作者,却见他正一脸好奇地向导演询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