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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残留着欢爱的味道。肩并肩地躺了片刻,调音师坐起身来:“我要走了。”

钢琴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似是一个挽留的姿势,但最终只是在他唇上浅浅印下一吻:“路上小心。”

“再见。”

……

听见钢琴家的死讯,是在那一年的暮秋。

调音师安静地听着电视里播出的新闻,著名钢琴家不幸遭遇车祸,当场抢救无效死亡。画面中是白布底下露出的一双脚,昂贵的男式皮鞋上蒙了灰,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以为自己会惊骇或悲伤,实际却是麻木的接受。

那个人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离别早晚会来到。

“再也看不见对方”这个事实在之后的时光里,以缓慢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点点地侵蚀进他的认知。那道身影从世间消失了,有一天自己忘记了他的样貌,也无从再次确认。胸口某处的麻木外壳被蚕食,露出其下黑暗旷野般的巨大孤独,以及盖过了伤痛的、排山倒海似的不甘。

流逝的岁月中曾经浮现过的可能性,却被自己过早葬送。无法挽回,无法推翻重谱。

然后在这年雨季收尾时,调音师再次接到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最近方便的话请来我家一趟好吗?”不容错辨的钢琴家的声音,在那头若无其事地问道。

g将台本翻过一页,用叙述性的沉静语气念着旁白:

【站在那扇似乎毫无变化的房门前,我努力压下自己的恐惧,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钢琴家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