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宗面如死灰地呛出几口水,四仰八叉地躺着。
“看见别人自杀,你也想死一死?”
应正宗抽噎了一声:“对不起。”他似乎已经清醒过来,“是我一时冲动,还害了你们……”
“一时冲动?”魏晋冷笑着提高了声音,“因为你胖?因为你失恋了?多大一点破事,啊?!受这么点刺激就连命都不要了,你今天要是真的淹死在这儿,你就不仅是个死胖子,还是个傻逼!”
围观群众里有人插嘴道:“喂你别说了,小心他也再跳一次。”
应正宗突然有了表情,他抹着眼睛坐起身:“你知道什么?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我忍受了多久、准备了多久、用了多少勇气……”
“脸上的油、夏天的汗、身上的气味。”有人小声背诵道,引得大家一阵暗笑。
魏晋的眼泪掉了下来。夜风吹过身上透湿的衣衫,他们像是化着浓妆的小丑横陈于追光灯下。
“你喜欢她,她本来就没义务喜欢你。你减肥了,也不代表她必须多看你一眼。”
洛宇终于抬起头朝魏晋那边望去,却只望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魏晋湿淋淋的衣裤紧紧贴在皮肤上,浑身的轮廓显露无疑。洛宇毫无征兆地心头一紧,几乎注意不到他说了什么,却觉得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避之不及。
“别傻了,谁离了谁都是能活的。”魏晋用一种疲惫的、温和的语气说,“可你成全了你自己啊……你会变成更好的人啊……那还不够吗?”
灯光转暗,帷幕落下,小丑在快活的哄笑声中鞠躬退场。
谁又知道现在笑着的人哭过几场呢?那年少时充沛而廉价的悲喜,那一段注定被无谓抛掷的时光,零落到谱不成曲,只随着这湖边潮腻的晚风无疾而终。
魏晋回头去看时,洛宇已经离开了。
他陪着应正宗走回宿舍楼,应正宗说:“今天的事别告诉王芝。”
“旁边那么多人看见了,恐怕她迟早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