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田艮良为首的三部,为弥补之前家主出行遇刺的情报失误,已经以医院为据点蹲守很多天了。再加上听闻消息从各处迅速聚集的八部的护卫队,至少百十号人在医院大门外列队,给从车队靠前的一辆车上下来的那几人行注目礼。
被排成纵列的一两百人用冷冰冰齐刷刷的目光看着,也所幸这几位刚从车上下来的都是经过真刀真枪洗礼,否则还真说不定要腿软出丑。
而下车来的这几人中,为首的那个,脸色可不比对面那些好到哪儿去。
沈擎天一直到跟着田艮良进到病房里之前,眉头都是微微皱着的。
他实在不晓得,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对唐家的态度前后差别如此之大。这次一听说唐家的代理家主——也就是前段时间七区里都传得火热的那位唐家继承人——受了伤的事情,明明还在联邦总部参加重要会议,却急得好像恨不得立马就飞回来似的。因为联邦规章和会议的重要性实在脱身不得,还二话不说便送了指令给自己:放下手边所有事务,申请特调立刻赶回第七区探望。
这也就促成了他这一路昼夜兼程地从基地往这边赶,眼见着天都擦黑、还未果腹就着急忙慌地直奔医院这儿来的局面。
若说是探望那位唐家家主他还不会觉得太奇怪,毕竟这位的安危可牵涉着第七区的局势;可偏偏沈老爷子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这一行回来,唐家唐先生暂居后位,必须先到那位萧助理那儿露个面,顺便略表关怀。
带着满头雾水,沈擎天按着田艮良的指引,一路上了高层。
等站到病房外面,看着门口立着的那排在七区内外都算闻名的唐先生的护卫队,在估摸了一下这间病房在整个医院里的位置,沈擎天愣了一下,即便有些冒昧还是直接开口道:“田兄,我是受家父所托来探望萧助理,唐先生那儿还——”
“沈上校不必担心。”田艮良抬手示意了一下房门,“萧助理在里面等您。”
“是我冒昧了。”按捺下心底的诸多疑问,沈擎天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跟在转过身去的田艮良的身后。
田艮良抬手在门上敲了敲:“沈上校到了。”
“等——”
“进来吧。”
里面似乎不止一人,而且稍有些争执,只是前一个声音很轻,听不分明,而后一个传出来的男声则低沉悦耳。
沈擎天步伐一顿:后面这个能做主的声音听起来,怎么和上次到自己家里拜访的萧助理不太相像,反而跟接近那一位……呢?
只是没给他思考清楚的机会,病房的门已经打开,田艮良站在门口位置冲他礼节性地行礼,不知为何脸色有点古怪,却显然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
沈擎天索性抛开疑虑,大步走了进去。
兴许是脚下步伐太大,还没等站稳,沈擎天就被入眼的画面惊得踉跄了一下——
房间里面,型号相较医用看起来有点大得过分的“病床”上,素面白净的年轻助理坐在一边,双腿垂下来,全身一套简单的黑色丝绸睡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倒是腿上的丝绸睡裤被卷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一双莹白滑嫩、骨肉匀停的小腿;那肤色本就白得灼人眼球,再被那纯黑发亮的丝绸睡裤一衬,看起来愈发如玉雕雪凝。
那几乎叫人移不开视线的双腿的一旁,一只木制的足疗桶里还盛着褐色的药汤。而另一旁,一个男人单膝屈起平压,手里托着一双玉白的足,放在自己压平的大腿上,用天鹅绒的软巾轻轻地擦拭。
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的动作看起来细致而专注,连沈擎天进门的动静,都没让他转一下视线。
只是坐在床边上的那个,显然没有地上那位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萧祸九几乎是用力咬了牙才忍住一脚把人踹开的冲动,素白的颈子渐染晕红,他的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把脸扭开了——他实在是没脸去看那个站在门口已经目瞪口呆的来访者了。
刚刚回神的沈擎天一接上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助理的目光,却在下一秒就被无视了,他有点怔愣,眨了眨眼——连眼前这种事情都能开口叫他进来看着,怎么那当事人这会儿想起不好意思来了?
不过这萧祸九未免太年轻气盛了些,才代理唐家家主几天?怎么就好意思做让家仆给自己洗脚这种骄奢淫逸的事情呢?
沈擎天正想着,那边那个背对着他、专注地把被自己捧在怀里宝贝儿似的足踝擦拭干净的男人改了动作——他放下了软巾,伸手取了一旁的棉拖,小心地给人穿上,然后才站起身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