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远问:那我能做什么?
张伯伯答:用他眷恋的东西,刺激他。
陈铭远无言沉默。叶誉希眷恋的东西,恐怕就是他的孩子。
因此,当吴想打电话来的时候,陈铭远有些犹豫。通过叶誉希之前的表现,他已经知道这两人关系很差,继兄弟做得跟仇人一样。可当吴想搬出叶誉希父亲的时候,陈铭远不得不屈服了。
他知道叶誉希是个顾家的人,有时候甚至会因为父亲,而拒绝他的邀请。吴想只是个姻缘巧合的弟弟,但父亲却是真真正正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叶誉希或许……会因为亲生父母的呼唤而醒过来?
陈铭远不确定。他隐隐觉得不行。可就在他刚含糊不清地告诉吴想“自己要再想一想”的时候,叶誉希情况恶化,濒临病危了一次。
张伯伯说:“上次做手术是因为情况危急,我们本应在手术后找到他的家人,补上签名。我已经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违规操作了一次大家都有难处,希望你也能体谅体谅。”
张伯伯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希望陈铭远能联系陈爸爸。自己给老友报了信,老友很是生气,说如果陈铭远不服软,就让自己不要插手。
然而陈铭远满心想着如何让叶誉希醒过来,忽视了张伯伯的话外之音。
难道真的应该允许叶家人接触叶誉希?还是说叶誉希其实对外界有知觉,这是他提醒自己的方式?
陈铭远放叶家人进医院了,他给了叶爸爸地址,却没想到同来的还有吴想。
叶爸爸一出现,便感叹着这医院的不同凡响——“这么气派的医院,叶誉希何德何能能够住进来?还有保安呢。想想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朋友,叶誉希我是指望不上了,等我老了生病了,只有你能让我住进这样的医院了。”
吴想微微笑着同叶爸爸说了些什么,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陈铭远身上。
这几天陈铭远就没怎么吃喝,胡子拉碴的,精神也不能集中。他压根没注意到吴想的眼神。
吴想便迎上来问:“阿远,你这几天辛苦了。”
陈铭远木然地说:“签字吧。”
他把这几天的手术资料一股脑交给了叶爸爸,据张伯伯说,这些都是要补签字的。
叶爸爸看单据的时候,陈铭远又说:“签完字就进去看叶子,对他说些好话,把他唤醒。”
叶爸爸翻着那一叠资料,眉头逐渐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多手术?怎么这么多钱?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么好的医院?”
陈铭远不喜欢叶爸爸的语气,但是想到这是叶誉希的父亲,还有可能是能够给叶誉希带来求生欲望的人,也就压下了那股恶气,说:“钱我来出,不用担心这种问题。”
稍稍停顿了一秒钟,陈铭远换掉了不耐烦的语气,低声下气道:“您只用关心叶誉希的精神状态就好,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