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叶誉希,陈铭远有些心动。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对方了,除了上次那个偶然的电话以外,他也很少听到叶誉希的声音了。

陈铭远没有通知小付,独自驾车去了影视城。根据先前掌握到的信息,陈铭远轻车熟路的走向了剧组。

剧组还在忙,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好像刚刚招了一批群演,可能是要拍什么大场面戏。

感受着剧组的喧嚣,陈铭远从没有一次如此清醒地认识到,叶誉希是个演员,他就生活在纷扰的凡尘里,与这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铭远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在医院里叶誉希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人是社会型动物,人更是一面镜子,接触什么就会反射出什么。

当叶誉希一天到晚只能看见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恨,当然是阴郁的,消极的。可当叶誉希融入红尘俗世之后,萦绕于周身的,便是那些鲜活的气息。

陈铭远喜欢这样的鲜活,因此突然变得近乡情怯起来。他害怕叶誉希看到他的一瞬间,又变得暮霭沉沉。

一个场工注意到陈铭远在那站了很久,样貌气度又不像群演,观察了好一会儿,终于过来问:“先生,请问您是找人还是演戏?”

陈铭远语无伦次:“我……我马上就走!”

他竟这样落荒而逃。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铭远,连电话都不敢跟叶誉希打了。

他忍了大约一周,很快进组了。进组之后却很为自己的胆怯而懊恼。

因为薛河真的很会折腾演员,他找的拍摄地几乎无人涉足,就是一片坦荡的蛮荒。

陈铭远举着手机四下找信号,怎么也找不着。

陈铭远蹲在石头上,因为风太大不得不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活像一个猴儿。

薛河过来寻他:“怎么,想给小情人打电话?”

陈铭远闷闷不乐道:“还不是小情人呢。”

他倒是很明白,自己此刻应该退回到追求者的位置。

薛河捂着嘴巴笑起来,陈铭远气恼极了,于是收起手机,站起来往摄影棚走去,说:“怎么是你亲自过来叫我拍戏?”

薛河说:“还没到你的戏份,只是摄影棚里吵起来了,我出来透透气。”

“吵起来了?”陈铭远狐疑地往前走,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柴临津助理的声音。

“这是柴哥专用的毛毯!到底是谁用过了,一抖开,里头全是沙子。这让柴哥怎么用?!”

柴临津的助理手里拿着一条毛毯,正是陈铭远前几天用过的。柴临津在一旁也不说话,显然是默许助理这么闹。这闹是闹给谁看的,就有些值得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