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温和到不行的语气,但那双晕着月轮光泽的银眸却闪着无论如何不再让步的绝决,耐心已到了极限。
拗不过亚海拼死的请求,两人来到弯进长廊后的第一个房间里,这是亚海接掌俱乐部负责人的这几个月来已经住惯的房间。
比一般房子要多挑高半公尺的天花板免去了都市内特有的压迫感,而这半公尺又恰恰好不至于太过宽广,让深鹅黄色系的卧房留住了温暖安心的气氛。
但是此刻,冰捷问答无用地将亚海推倒在床铺上的动作,轻易地打破了房间内努力营造的温馨感觉。
如果对象不是亚海,他绝对不可能如此容忍。
深深凝视因自己举动而显得不知所措的亚海的表情,冰捷下意识伸手安抚似地轻抚那激动泛红的脸颊。
他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自己绝对是和耐心这种词汇完全绝缘的人。
可是自从遇上亚海,他那从娘胎带出来,微乎其微到几乎看不见,因此这辈子没派上用场过的耐心,第一次就受到过分严苛的考验。
连他都很难相信自己谈起恋爱来,居然能抑下向来只考虑自己的自我欲求,而将对方的希望摆在第一顺位。
回顾这几个月来他为亚海所做的让步,让他自己都深深觉得真的和市面上那堆浮滥的情歌一样陈腔滥调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爱到明明早已再三让步却仍是继续忍耐——众所皆知自己是一个极度缺乏耐性的人,可是在亚海面前却不由自主会对他言听计从。
也许早已不是爱情这等单纯程度的词汇就能说清的感情。
冰捷第一次知道当自己对一个人全心着迷时,竟能任对方予取予求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缺乏的执着全数用在亚海身上的关系,他其它所有的感情也一并投注在亚海身上了吧。
就像此刻,明明刚刚才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被磨到见底了,但当被自己压在下方的亚海露出恐慌的表情时,他却发现自己竟强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