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身后跟随的两骑也被敌人杀戮殆尽,武昕森单骑驰骋,他策马跃过两道堑垒,马儿仰首萧萧嘶鸣,马上人矫健沉稳。

有一敌骑奋力追击武昕森,眼看就将撵上,武昕森转身一个回马枪,刺穿对方咽喉,尸体被挑落下马,武昕森勒住马缰,扬起一脸的血沫,冷冷的眼,寒似刀锋。

追击的敌军见他如此悍勇,人马踟躇不前,隔着一道堑垒与武昕森相望。

弓箭飞射如雨,武昕森快速奔逃,另有敌骑绕道,从他两侧追赶而来,武昕森不慌不忙,将追兵带往前方尚在作战的己方小队。这时,武昕森听到前方昭戚的吼叫声,昭戚被敌军围攻,他上身的甲被劈开,挂在手臂上,显然身受重伤。

看到戚昭身处绝境,绝望地奋臂呼叫,这让武昕森想起惨死在岐城之战的兄弟,他奋战帮昭戚解围。

长兵短兵交接间,武昕森骑乘的马儿突然瘫倒,它被敌兵砍伤了马腿,武昕森快速滚落着地,抽出腰间的横刀,劈砍围攻而来的士兵。

武昕森杀伤两人,一抬头追骑已至,武昕森未有片刻迟疑,他飞速将横刀插回剑鞘,从马背上拔出一柄陌刀,竖握在手上。

已经力竭且伤重的昭戚,看见武昕森手执陌刀,对上他那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神,昭戚仿佛重燃了生的希望,他拾起刀,缓缓站起身。

敌骑冲刺而来,势不可挡,迫在眉前,昭戚与其余残兵嘶声大吼,扑向敌人。

武昕森手执陌刀,不动如泰山,敌骑跃身而起,如天而降,直逼向武昕森,武昕森爆喝声起,陌刀挥劈,血肉横飞,人马俱碎。

见此骇人的情景,有敌骑惊愕得勒马驻足,但仍有不信邪冲锋向武昕森的敌骑,只见陌刀再次挥起,旋即血如幕,披头盖脸浇下。

死亡的恐惧,刹时摄住了敌人的心魄,他们再不敢靠近,他们像看修罗般看着那名沐浴鲜血,手执陌刀的男子。

武忠军这支残兵小队,奇迹般地击败追杀的敌兵,他们往后方撤离,武昕森的坐骑马腿被砍伤,已经没法骑乘,他牵着马,马背上托着他的兵器,为减轻负重,马鞍马甲等物品都被他扔了。

“将军,使君已经率兵回守合城,我们快些过去汇合!”

昭戚血流得像个血人,但声音还挺洪亮,他撤退路上胡乱给自己做了包扎,看来无性命之忧。

武昕森没有昭戚那股劫后重生的兴奋劲,他摸摸马头,马儿已精疲力尽,虚弱不堪。

数十个残兵,沿着林道行走,武昕森牵马走在前头,路上不时能看到从前线逃回的溃兵,伤痛和悲号声不绝,已令人麻木。

行至林道的岔道,一边宽一边窄,宽的尽头,能望见合城的城墙,残兵们发出一阵欢呼,武昕森坐在道口,再没行进的意思,昭戚回头唤他:将军,合城到了!

武昕森仍坐在那儿,他手按在横刀的刀柄上,面上冷漠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