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年,一直就在你外甥家里?”
洪霄九像是被他问住了,愣了愣,然后才讲述了他这两年的经历——那一夜他被张嘉田用乱刀捅去了大半条命,鲜血淌了满床满地。而他当时认出了这刺客乃是雷一鸣身边的人,又知道这雷一鸣这些年饱受了他的压迫,如今既是敢派人来杀他,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定是要置他于死地。
雷一鸣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却是完全的措手不及,慌乱之下,只能是逃。他流血流得奄奄一息,肚皮
被刀子扎穿了,肠子也流了出来,纵有亲信把他收拾完整抬进了汽车里,可他又哪有力量再去调兵遣将进行反击?
而且正如雷一鸣所料,他要来的那一百万军饷,也真引来了贪婪的外贼与内奸。
为了保住自己这一条性命,他隐姓埋名,钱不要了,兵也不要了,逃出直隶的时候,他身边就只剩了一个随从。至于他那个外甥曹正雄,倒真是他的亲外甥,外甥青年从军,从军五年,战功约等于零,直到迎来了洪霄九这位小舅舅,曹正雄才一步步的出息起来——此地位于几省交界,几乎是个三不管的地带,曹正雄凡事全听洪霄九的话,该打仗就打仗,该收税就收税,该招兵就招兵,该训练就训练,成绩斐然,舅舅也因此成为了外甥的灵魂。
洪霄九这一路走来,走的乃是一条血路,然而他并不渲染,只用三言两语讲了骨干,多余的感慨是一句没有。他不多说,张嘉田也不多问。一鼓作气吃了个饱,他最后问洪霄九:“这饭馆让你包了?”
洪霄九点点头:“对,专为了招待你。”
“厨子都还在吧?”
“在。”洪霄九看看他,又看看满桌的残羹:“没吃饱?再给你来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