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一鸣一愣:“孩子?谁的孩子?”
苏秉君被他这句话问了个莫名其妙:“谁的孩子……那不知道。”
“那来找我干什么?”
苏秉君反应了过来,登时有点想笑:“大帅,怪卑职没把话说明白。外头来了个人,看起来应该还是个孩子,他说他是太太的弟弟,听闻您在这里,就想见您。外头的卫兵听他这话不像是一般孩子能编出来的,就把他扣住了。我来请大帅的示下,要不要亲自见一见他?”
雷一鸣把双手摁在桌面上,回忆了一番,最后想起来:叶春好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且还是个小弟弟。
于是他发了话:“把那孩子带进来,我看看他。”
苏秉君领命而走,不出片刻,把
个叫花子带进了指挥部。
雷一鸣正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如今一见这个小叫花子,却是下意识的向后一躲——这小叫花子披着一身破衣烂衫,衣袖和裤管都散碎成了布条子,露出来的手臂纯粹只是两根枯骨,骨头上面蒙了一层黑皮,连着两只爪子似的大手。手臂是枯骨,两条腿也和芦柴棒差不多粗,没有鞋,赤脚脏得分不清脚趾头。雷一鸣抬头再去看他的脸——没脸,全被长头发遮住了。
这么一个活物,没人样,没表情,没眼神,就单是颤颤的站在雷一鸣面前,亏得他那两根芦柴棒似的腿还能支起他的身体和脑袋。雷一鸣从裤兜里抽出一条手帕,把鼻子也堵了住,瓮声瓮气的对苏秉君发了话:“把他带出去洗一洗,弄干净了再让他来见我。”
苏秉君答应一声,把这个活物领了出去。雷一鸣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苏秉君回来了,这回,他给雷一鸣带来了个光头小兵——那活物的一头长发实在是不可救药了,所以苏秉君干脆让人把他的头发齐根剃了掉。然后端出肥皂和热水,他也不管这个东西的死活,叫来几名士兵挽了袖子,把他扔进水桶里,不由分说的就是搓。搓完一看,苏秉君发现自己的判断不错,这人的确是个孩子,不过已经处在了孩童时代的末尾,因为身体细长,已经向着小伙子的方向成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