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一队送葬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死的是叔叔,送葬的是侄儿张玉柱连同三个小厮,赶车的是棺材铺的两名伙计,京城的棺材铺向来就做着帮做白事的生意,何况无论是张玉柱主仆还是棺材铺的伙计,随身携带的路引全都没有问题。
百事孝为先,何况那死人已经在京城停放了两三天,棺材所过之处,臭味扑鼻而来,城门的人捂着鼻子验过路引,便挥手让他们走了,这队人前脚刚走,负责查验的人就躲到一旁呕吐去了。
这要多抠门,才会连石灰都舍不得用啊。
直到走出五六十里,找到事先约好的地方,萧韧点点头,假扮成棺材铺伙计的大饼和韩无忌这才起了棺钉,假成小厮的芳菲和那两名党夏宫女碧纨和芳兰合力搬开棺材盖子,扶起易容成老头的云七,接着,打开中间的隔板,把藏在下面的沈彤扶了出来。
秦王府在京城的联络处便是一家棺材铺,这口棺材是棺材铺连夜赶工打制出来的,借用了红娘子戏箱的原理,在棺材底加了隔板,即使开棺,一般人也只会看到棺材里的死人,而不会想到死人下面还有一层。
虽然留有出气孔,可是在里面这么久,沈彤和云七还是差点憋死,尤其是棺材里还藏了臭猪肉!
因此,两个人被从棺材里扶出来时,全都是面容苍白,尤其是沈彤,她已经吐得一塌糊涂。
云七早就见过这样的沈彤,上次来京城的路上,这丫头也吐了。
原本的计划是要继续赶路,争取天黑之前与燕北郡王汇合。
萧韧凑到沈彤身边,悄悄问道:“你还行吗?”
沈彤笑道:“没有了那股子臭肉味,我没事的。”
这点事算什么,沈彤没当回事。
可是云七说什么也不让走了,她女儿病了,怎么走?
至于燕北郡王,据说那是她的儿子,可是总不能为了见儿子就辛苦女儿吧。
她狠狠地瞪了那个想要赶路的大胡子一眼,不顾自己的伤还没有好,抱起沈彤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对芳菲喝道:“愣着做甚,去烧热水!”
芳菲怜悯地看了萧韧一眼,便飞奔着去烧热水了。
七少,自求多福吧。
不只是芳菲,就连大饼和韩无忌,也是很无奈地看着萧韧,唉,这种事上,他们是帮不上忙了。
夜里,少言寡语的韩无忌忽然说话了,他对大饼说道:“娶媳妇真难,我以后还是不要娶媳妇了。”
大饼懒得理他,你一个尚未束发的小孩,想的哪门子娶媳妇的事啊,要想也是自己想啊,他和七少同龄,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