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饶命……”
“小人已经照官爷的意思办了,官爷曾答应饶过小人……”
“请官爷开恩……”
一众佣仆见自己还要被捆,连忙又磕着头求饶起来。
“老实候着,办完了事自会有人处置你们。”
吴良看了他们一眼,便教程昱命人将堂内佣仆的尸首与伤员抬了出去,只将那几个“红人”留了下来。
至于那些佣仆的下场。
吴良其实能够想象,这些佣仆都算是用得上的青壮年,曹老板多半会将他们编入军营送上战场……这倒也未必是坏事,从他们此前的举动来看,这些佣仆平日里定是没少做恃强凌弱、助纣为虐的事情,既然有这力气,那还不如去战场上挥洒一下吧,免得留在这里祸害旁人。
……
客堂的门关上之后。
吴良等人与程昱重新坐定,这才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琼儿开口问道:“琼儿姑娘,我已经表明了此行的来意,如今掌柜已经自尽,你若是知道什么最好如实道来,莫要逼我与程太守对你用刑。”
“将军恕罪,婢、婢子身为章台女子,不过是供人驱使的奴仆罢了,许多事情亦是被逼无奈……”
琼儿直了直身子,泪珠已经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轻声啜泣着自苦道。
“我理解你,但你也得理解我。”
此刻吴良脸上已是没了方才的威严,竟还有些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像个精虫上脑的老舔狗一般同情道,“我此次亦是奉命行事,照直了说吧,前天夜里你们是不是用那‘魇昧术’捉了几个男子,不怕告诉你,这些人的身份可不简单,若是我能够将这些人安然寻回,自是皆大欢喜,倘若找不回,非但你们性命难保,就连我亦要受到责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婢子明白。”
琼儿微微颔首,抬起手来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痕,终于说道,“不敢隐瞒将军,前天夜里婢子的确受到掌柜指使,劝八名男子饮下了掌柜特制的药酒,那八名男子饮下药酒不久便昏死了过去,后来掌柜又领着几个从未见过的人来将他们绑去了他处。”
“你可知绑去了什么地方?可曾遭遇毒手?!”
听到这里,程昱已是紧张起来,连忙身子前倾急切问道。
“回官爷的话,婢子不过是个奴仆,平日里稍有不从掌柜便对婢子非打即骂,从不将婢子当人看,婢子又如何能够知道掌柜的事情。”
琼儿低下头轻声说道,接着又自苦的啜泣起来,眸子红红的肩膀一耸一耸,饶是脸上有些污迹依旧楚楚动人。
“唉,这可如何是好?”
程昱顿时一脸郁闷,站起身来拍着手来回走动,口中絮叨个不停,“若是无法寻得长公子,又或是长公子已经遇害,使君定要大发雷霆……”
如此絮叨了片刻,程昱忽然站定了对吴良说道:“吴将军,外面那些佣仆或许知道一些事情,老朽建议也对他们一一用刑审问,不信问不出东西来!”
说完他又看向琼儿,目光逐渐冰冷起来:“你再好好想想,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可能与此有关的线索,统统不要放过,否则就休怪老朽对你用刑助你回忆一番了!”
程昱亦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倘若琼儿一点线索都提供不出来,而陈留守军又没能在品香阁中找到曹昂与曹禀的话,他自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琼儿,哪怕撬也要从她牙缝里面撬出一些东西来,用刑自然不在话下。
毕竟历史上在曹军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可是能用人肉来做粮饷的狠人。
“婢子实在不知……”
琼儿连忙又伏在地上,但话说到一半,她又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有些迟疑的补充道,“婢子记得,每回婢子受迫将人用药酒迷倒,掌柜与那些生人进来将人抬出去时,都直奔品香阁后院而去,只是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婢子便说不上来了。”
“对了,还有一回,婢子与几个姐妹偷偷跑去品香阁后面的园子赏花,无意间在园子里的假山附近听到了几声极为沉闷的牲口叫声,平日里掌柜不许我们去后面的园子,得知此事之后用鞭子狠狠的罚了婢子几个,婢子更是半个月不能躺下歇息,从此便再也不敢去那园子里了。”
“假山?”
听到这个线索,程昱顿时精神一震,急切说道,“吴将军,老朽这便带人前往园子查探,先将那假山掘地三尺再说,你接着审问,或许还能问出什么线索!”
“那就有劳程太守了。”
吴良点了点头,目送程昱出去。
直到这时候。
他才又看向了仍以楚楚可怜之态啜泣的琼儿,勾起嘴角笑道:“琼儿姑娘,刚才咱俩配合的不错嘛,如此便洗清了你的干系。”
“?”
琼儿微微一愣,又连忙抹着眼泪苦苦说道,“婢子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请将军明鉴啊!”
“放心吧,我是不会把你交出去的,你只能跟我走,不过到了我那里,你最好说出点能令我感兴趣的东西。”
吴良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