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严陆的独白(4000)

“而我亦是感恩戴德,无论何事都任劳任怨,将他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当做皇诏。”

“他对我自是越来越信任,越来越倚重,最终在几年之后教我做了府内的管事,成了除了张家人之外最得势的人。”

“直到多年前的一天,张梁带我来到了这处藏有秘境的祠堂,那是我才终于知道张梁竟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也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我终于成了张梁眼中的自己人。”

“可很快我便发现我错了,这处秘境极为凶险,此前张梁已经派了一些人进去,而这些人进入之后要么是有去无回,就算有人侥幸活着回来,向张梁汇报过里面的遭遇之后,除了个别几个最受他信任的人,其余人等亦会被他暗中灭口,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而张梁之所以带我前来,便是想命我代替他下到这处秘境之中探查。”

“因为那时,最受他信任的那几个人已经陆续死在了里面,他几乎无人可用,因此才想到了我。”

“彼时我终于明白,我依旧是那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奴子,我这条命依旧如同路边的草芥一般一文不值,我虽然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但这日子却并不安稳,并不能够长久。”

“好在我命大。”

“在这秘境中虽屡次遇险,但最后都能够活着从里面逃出来,当然,为了逃出去,为了活下去,我也下手害过旁人的性命,只是为了比旁人跑的更快一些,争取更多生还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许多从秘境中带出来的文献都经由我手交到张梁手中。”

“有时张梁观看与分析那些文献的时候并不避我,我虽不识字,但耳濡目染也渐渐能够看懂部分文献中的内容……如此经过几年的功夫,我一次一次的从险境中逃出,亦是渐渐通过那些文献了解到了这处秘境的背景,得知了这处秘境中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不过在张梁面前,我依旧佯装一个字都不认得。”

“而我这蛊术,其实也并非年幼经过益州时习得,而正是在这处秘境中所得……为了能够保守这个秘密,我亲手害死了那次同行的那些兵士,正是为了暗中布局,使得这蛊术能够成为我的依仗,在最关节的时刻发挥作用。”

“也正是有了蛊术,我亦是产生了野心,对那藏于秘境之中的长生不死秘法有了觊觎之心,不过我知道这处秘境的凶险,更清楚只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断然无法取得秘法的,我必须继续在张梁身边蛰伏,做那螳螂之后的黄雀。”

“后来又过了几年,随着秘境探查进度的缓慢推进,我每次进入秘境遇到的情况也越来越凶险,知道有一次不知触动了什么事物,藏于秘境中的大量人俑竟莫名活过来变成了活死人,见到活人便冲上来疯狂撕咬攻击,很快便占据了整个秘境,张梁几次派人下去都无人生还。”

“张梁对此一筹莫展。”

“我的心中亦是暗暗着急。”

“直到半年之前,忽然有一个道士来到张府求见,张梁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他迎了进来,而那倒是见到张梁断言如今的张府之内笼罩着一股阴气,这定是不祥之兆,而若要化解这股阴气,便只能依靠他修习的术法……”

说到这里,严陆看了不远处的左慈一眼。

显然他口中的这个道士便是左慈。

此刻严陆的嘴角还在不停的抽动,脸色亦是白的如同敷了一层面粉一般,看不到一丝血色,不过他却依旧能够忍住蛊虫的折磨,硬是没有死之前那般惨叫,这意志力与忍耐力已经非人。

“听了左仙师的话,张梁如获至宝,我亦是心中惊喜。”

咬着牙喘了一口气,严陆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于是张梁便将左仙师留在了府中,起初左仙师还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当张梁将他带往后院,看到后院的严密布置,再看到那座用于隐藏秘境入口的祠堂、以及祠堂内的布置与防备之后,这显然出乎了左仙师的预料,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左仙师很快便借口有要事需离开张府几天,可他已经见到了秘境入口,张梁哪里还肯放他离去,当即命人将他扣在了府中,强迫他随我等一同探查这处秘境,否则便要将他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