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左慈又笑着的补充道:“张梁与严陆之所以认定此处藏有‘长生不死’的秘法,不过是因为甲骨文献中出现了类似意思的字眼,而他们这样的外行又对这些字眼产生了误解,因此便产生了如此误会。”
左慈这一笑,已经足以证明吴良诈唬中了。
但这处秘境中藏有什么东西,他却并未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吴良倒是很想追问。
不过话赶话说到这一步,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继续追问,否则自己好不容易在左慈面前竖立起来的人设便要崩了。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必太过着急。
现在他既然已经掌控了局势,便一定是要亲自进入那间石室查看的,就算左慈现在说出一个答案,他也未必便能够毫无保留的相信,依旧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不过吴公子如今已经控制住了张梁,自然也等于已经握住了生机,如果吴公子只是想全身而退的话问题应该已经不大,而我看吴公子现在的意思,却似乎依旧打算冒险前往那间石室查看,因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吴公子对藏于这处秘境中的东西还是有些兴趣的吧?”
左慈紧接着便又虚着眼睛问道。
“与其说感兴趣,倒不如说成是好奇。”
吴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果没有遇上便也不说了,如今非但遇上了此事,还已经被牵扯进来到了这个地方,若是不进去亲眼瞧瞧,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天的功夫?而且……左仙师恐怕误会了,我只说我对那长生不死的秘法不感兴趣,却从未说过我对这处秘境不感兴趣。”
“吴公子的意思是?”
左慈面露疑惑之色。
“不瞒左仙师,其实我有自己的追求与志向,我一直将司马子长(司马迁)当做人生楷模。”
吴良忽然说了句听起来与现在的话题毫不相干的话。
左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回路极为清奇的问道:“吴公子……难不成想做个宦官?”
“???”
吴良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司马迁虽然生前的确受了腐刑成了宦官不假,但任何人听到有人将司马迁当做偶像,第一反应都绝对不应该是想做宦官吧?
何况司马迁的经历与成就世人皆知,哪怕是那些不识字的东汉百姓都能说出一些典故来,左慈能够说出司马迁是个宦官,自然也不可能对司马迁的经历与成就一无所知。
“嘿嘿嘿,吴公子见谅。”
左慈看到吴良此刻的表情似乎很是喜悦,一脸笑意的毫无诚意的施礼道,“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么说起来比较有趣,于是便脱口而出,只为博君一笑罢了,吴公子切莫放在心上。”
“……”
冷笑话?
吴良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此前他在张府住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双方基本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但也时常能够见到左慈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再加上对史料中左慈生平的了解,此前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成熟稳重、不苟言笑、高深莫测的高人。
结果没想到如今还没怎么熟络起来,左慈便对他讲起了这种一点都不高级的冷笑话,真是有够出乎他的预料……
“呃……吴公子觉得无趣么?”
眼见吴良并未与他一同笑起来,左慈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尴尬,只得清了清嗓子摆出了此前正经的模样,说道,“咳咳,其实我大概能够明白吴公子的意思,吴公子应是想告诉我,你的志向是成为司马子长那种‘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史官,这应该没错吧?”
“做个宦官有什么不好么?”
吴良却正色反问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而若是没有了那话儿拖累,我便再也无欲无求,自此心无旁骛!”
“???”
这次换左慈一脸懵逼,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干笑着应和道,“吴公子说的到也不无道理,倒是我肤浅了……”
“不过若是我能够掌握传说中的‘房中之术’,便可还精于脑,那话儿也就不再是拖累,反倒对我有着无尽的益处。”
吴良接着又道,“左仙师知道什么是‘房中之术’么?”
吴良也的确是个人才,扯着淡居然还能够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扯回自己此行最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受到曹植那篇《辩道论》的影响,他从第一眼见到左慈开始,脑中便在不断的浮现出“房中之术”四个字,这边是他此行势在必得的目标。
不管是现在的左慈便已经掌握了“房中之术”,还是‘房中之术’如今还藏于这处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