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漱有点委屈,这世上竟有人这么嫌弃他,叫他如何活下去?
静了片刻,张买诚又吼道:“老子不管,今天不将那条大白狗弄出来,老子住这儿不走了。”
兰漱捏着茶壶,观赏了一会儿张买诚疼狗的场面,心里头浓重的愁绪。
他的魅力连狗都不如啊。
张买诚捶胸顿足:“我真是小看了赵秋衡那厮,仇恨我到这种地步,竟拿捏我的痛处,他就是故意派大白狗来的,攻敌先攻心,这招他可使得好极了!”
兰漱听得张皇无措,也开始怀疑起来。万一此事真是赵秋衡安排的可怎么好?狗尚且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何况人哉?!
沉默好一阵,琥珀斋外声势浩荡、流光剑影,璀璨光华从头顶飞过。
兰漱莫名的心慌意乱起来,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见打头的人是便宜爹。便宜爹身后一群密密麻麻的弟子中,一个人咬着手绢别出一格,先入眼的是绣暗纹的袍裾,再是衣袖衣摆处的一簇簇百蝠百碟。
肌肤胜过阳春白雪,脸部像是白玉熔铸而成,精致不已。眼中射寒星,浅褐色的瞳仁透着三分冷漠。玄纹暗氅,石木心肠。
接触到他的目光时,赵秋衡怯怯的往李淮誉身后躲去,口中直道:“怕,怕……”
兰漱:“……”
赵秋衡拎着手绢抹了把泪,可把李淮誉心疼坏了,直抱着不撒手,柔声道:“阿衡怎么了?”
赵秋衡一双精明的眸子落在兰漱身上。
兰漱:“……”
他真是来谈和的。
李淮誉面色愠怒,但也不忍多责备他,朝他招了招手,温和的说:“小九,你知道怎么做吧?”
兰漱垂首走过去,每挨近一步赵秋衡的哭声便会加重,听的他头皮发麻。
等他们二人面面相对时,赵秋衡已经哭得双眼通红,揪着手绢跺脚。
李淮誉微微一叹,低声斥道:“你娘常说的倒也对,一点儿都不像我的儿子,与我心意没有半点想通。”
兰漱心头跌了跌。
李淮誉道:“我的意思是让你赶紧走,别吓着阿衡,你倒好,还偏爱接近他。”
兰漱:“……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想……”
看了看张买诚,他义正言辞道:“我是和张督学一同来的,想为他的狗讨个说法。”
李淮誉道:“张买诚?”
张买诚本想着该如何提起黑龙的事,没想到兰漱替他讲了,他一向恩怨分明,对兰漱多了些好感。
走上前来,作揖道:“宗主,您快让赵秋衡把大白狗交出来,我……我的黑龙被它迷惑了,现在食不下咽,还哭的不停。”
李淮誉十分理解张买诚的心情,即便是狗也爱之入骨,这与他爱护兰漱是一个道理,也因此他们二人还能在月色下小酌几杯。
问道:“阿衡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