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还不罢休,缠着问:“听大漠之外的人说,喜欢谁就要欺负谁,难不成……九少爷其实是把师弟装在心里头了,所以才……”
学堂内一阵揣摩声,连门外的晚香玉都变得缠绵起来。
赵秋衡紧了紧衣裳,眼睛明晃晃的,耳尖动了动,低下头来。
兰漱一脚一个踹过去,指着下半身道:“我心里装着的谁,你们都不配问,但可别强加污蔑,我有多雄伟看过就知道了,那是男人配的起的物件吗?”
众人见他真要卸装,纷纷前来阻止,宋酊将半截腰带替他系好,说:“师弟几个也是猜测,当然,我们绝无与少爷比雄伟的意思。”
兰漱拂开他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目光移到雕花窗前的赵秋衡身上,伸进来的半枝蔷薇将这景致蕴的如同拓下来的一幅图画。
三刻一到,有侍下将钟撞了五下。
众弟子整齐的坐下来,白眉黑发的先生抱着书籍进来,展眉笑目,当真比赵秋衡头顶那几盏花形还灿烂。
先生两手撑在案桌上,喜色难掩:“今日为你们讲学的可不是我了。”
有人说:“先生终于知道自己不配,要走了吗?”
先生显然是有十分的好脾气,不予计较,依旧笑面春风:“莫打滑了,是老宗主听闻雅绥山发来考学的金贴,特意来激励你们。”
学堂内喧吵起来。
李究避世的原因耄婴皆知,不过是赵氏那点旧事,但这中间实际牵扯到多方利益,细说不来,只能任由世人猜测下去。
弟子们虽与老宗主谋面不多,但对他的敬畏打从传说便有了,此时不免激动起来。
闻他当年剑术超群,斩奸胚,葬恶霸。在凡间百姓眼中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入即是十里相迎,出便是金蟒护身。何等的风光!
能被老宗主指点一二,可比自己苦心修读好上许多。
兰漱撑着下颌,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堂外,见三四列的仆人将老宗主推了进来。
老宗主虽坐着轮椅,但英气不减,两道锋凌的眉毛也打理的足够整齐。
先生领着众弟子起身拜见,气势深厚的喊了句:“见过老宗主。”
老宗主和蔼,笑道:“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备学如何了,便当我是平常先生。”
兰漱有些想笑,这些人若真以待先生的态度去待他,恐早些没命都算好的下场。
李究被人推着到正前方,面向众弟子。兰漱见他的目光在触及赵秋衡时颤了一下。
众人皆落座,先生坐在第一排。
李究道:“剑术我是教不了你们了,只能班门弄斧的讲些哲学与史书。”
将手中捧着的册籍翻面:“不过……”
兰漱顺着他的眼神向后看,只见沈蜚英从矮桌下钻过来,平地打了个滚,坐在他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