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蜚英从容坐下,捻着书面道:“打不过,怕了吧?”
兰漱没说话,抬眼时不甚望见蔷薇枝底下的赵秋衡,忽然来了主意,大拍桌子,道:“哎呀,衡儿,你怎么半天都没说话?”
‘安静乖巧’的赵秋衡:“……”
登时整个学堂安静下来。
李究因内疚不愿和赵秋衡见面,因此李究在时,谁都不会将赵秋衡拎出来说。但兰漱却知道,李究才是赵秋衡死亡的关键,若是让他们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或许复仇之事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那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将他送到此处,又非说他知道如何救赵秋衡一命,那他自然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赵秋衡的一双眼从书页缝隙中露出来,细声道:“什么……”
兰漱走到他跟前,将他身旁的弟子扔了出去,自己则坐下来,道:“衡儿的剑术可比某些人强多了,但我不甚懂,某人怎么敢在衡儿面前耀武扬威?!”
赵秋衡不动声色的将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挪下去。
老管家顺了李究的意,推着轮椅到了他二人跟前。看着比兰漱还要高的赵秋衡,他心中悲戚万分。
终是什么也没说,让老管家将自己推出去了。
一直到学堂外,管家道:“老宗主,九少爷是真的懂事了。”
李究道:“是啊,前一个月我见他时,他还仗势欺人,与阿衡不和,今日却……也使小心思想缓和我与阿衡的关系,倒也不枉这些年对他的偏袒。”
管家道:“那您为何不顺水推舟,与衡公子……”
李究皱眉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学堂内的弟子也都恹恹不乐,没了兴致,被先生遣散了。
沈蜚英照着兰漱的屁股踹了一脚,道:“哟,你和赵秋衡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兰漱拽了拽赵秋衡的剑穗,不理会他,反是与赵秋衡离的更近,低声道:“衡儿,我方才没让你难堪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和祖父一直这么僵下去,你不会怪我吧?”
赵秋衡将剑穗扯回来,不说话。
沈蜚英看不下去了:“你能别这么恶心吗,衡儿???”
“还有啊,你跟个傻子说这些,他听得懂什么?”
兰漱从座位上将自己的书一把捞回来,盯着几盏花在赵秋衡脸上的阴影,道:“衡儿别听他瞎说,他就是个疯子。”
沈蜚英眉头蹙紧,将他拉扯出去,逼在墙根下,观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李兰漱,你没病吧?前两日是你和我说要整治赵秋衡的,怎的今日偏衡儿衡儿的唤上了,莫不是坑我一场,将罪责安在我身上?”
他愈发的不解:“你忘了吗,若非他,宗主必然会让身为嫡脉的你做考学的体察官。可他现在就让一个傻子去了!!!你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咱们的吗,我出一趟门都快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