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崔政胥道:“赵秋衡在赵容见的坟冢前杀人,倒真是罕见,啧啧啧,就怕是心又不轨,想……”

余下的话不必说,众人心内自是有数了。赵容见的死与散心宗脱不了干系,雅绥山也不见得撇的清。崔政胥是说赵秋衡有意想害人,为父报仇。散心宗怎能容他?

兰漱道:“仙尊,我还没说话呢,真正看见死人的不是我吗?”

赵秋衡揪着剑穗,回过头来,眼圈闷出沉闷的红来。兰漱道:“杀人的是谁我可看的一清二楚,但那个人……”

沈文野屈指敲在桌面上。

兰漱道:“我不认识,但绝不是衡儿。”

沈文野道:“可宋酊……”

宋酊慌了神,道:“沈大人,我真的亲眼看到了,秋衡师弟从巴水之东出来,我再进去时那些弟子便死状凄惨!”

兰漱道:“我也看见死人了,还是被吓晕过去的,照你的说法,谁出现在那儿,谁就有可能杀人,那你我都是嫌疑犯!”

宋酊狡辩:“不可能,九少爷不会使剑,我又修为不精,只有秋衡师弟,比我们都厉害 。”

兰漱道:“那散心宗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

宋酊知道他不愿相信,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便只能闭口不言。因他了解,兰漱若是要害一个人,即使八百里长河也游不出他的手掌心,他若想护一人,便是赌上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怨恨赵秋衡,看向他时脸色也带了恨意。

一直没说话的张奇寰忽然道:“兰漱说的有道理,凶手用的招式乃是‘雪恨’一脉的恶剑,散心宗不可能有人会这种剑法,秋衡学的都是‘追鸠’一脉,而‘雪恨’与‘追鸠’相生相克,倘若一起学,秋衡早便心脉俱损,爆丹身亡了。”

兰漱见终于有人明事理了,差点流泪:“张大人说的对极了,对极了。”

同时他又疑惑起来,那么人是不是沈灵献杀的,沈灵献怎么会魔怪坯荒一族使用的‘雪恨’恶剑?若不是他杀的,那他怎么会在那儿,并且没人发现他?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提沈灵献,于情于理都不能提。

暂且抛开他很可能会成为自己的爹之外,崔政胥与沈灵献出自同门,都是雅绥山最受人爱戴的仙尊,二人感情也是出了名的好,有人玩笑说他们二人若同时出生,绝对可以分享奶嘴。他若说了第一个出现在巴水之东的人是沈灵献,崔政胥恐怕会毒死他。

兰漱头疼起来,挺直了腰背跪在赵秋衡身旁,道:“各位大人,衡儿他脑子不好使,恐怕也是听见了打斗声才过去的。”

“唉,都怪他没有我们这些人无能,对剑也十分执着,听见后便不考虑后果就过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赵秋衡越发的把头低下去 ,低眉顺眼的。

兰漱可恨极了,又不能再说什么。

沈文野道:“张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也不能因此便洗清秋衡的嫌疑,总要……”

兰漱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既然来人使的是雪恨恶剑,那想必与坯荒脱不了干系,正好游猎不就是为了除魔降怪吗,找坯荒的人来拷问,比我们自相残杀好的多吧?”

崔政胥摇着团扇,一双眼终于正式的落在兰漱身上,但深处的情绪却不知是同情还是赞赏了。

兰漱心里也是没底的,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想在散心宗,师弟最恨的人便是我了,但我却活的好好的,可见师弟宅心仁厚,与我不同。他连我都不忍心杀,何况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