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不顾一切的资格也没有。
他宁可自己吞下苦果,也不能让少年陪他走上这条绝路,他的少年,应当有自己去选择幸福的权利。
江父给他指出了一条路,事实上,这也是他仅有的一条路。
他只是,一直迟疑着不肯上路,不肯面对那必然的结果。自欺欺人的不愿意去想未来的事,而现在,他必须做出决断了。
他得到的其实已经够多了,人必须要懂得满足。
梁瑞恍惚记起了当初战战兢兢站在江家大厅的那个等待被接见的孩子,那时候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吃得饱穿得暖,那么简单。后来他渐渐忘掉了初衷,不停的想要更多更多,让欲望支配他,成为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人。
这一切应该停止了。
那天以后,梁瑞就疏远了少年,不再花时间陪伴他,一天到晚忙于工作,躲避着任何可能见面的机会。他将那只自从收到后就从来没有离过身的手表取了下来,锁进了抽屉深处。
有很长一段时间,少年都没有机会见到他,无数次被拒之门外,直到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给他寄了一张请柬。
梁瑞定定的看了许久,然后将请柬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