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的事我信得过黎老爷子,今天找你来,是因为其他的事有求于你。”
见他摆明了一副不合作的态度,陈重只好无奈一笑,从钱包里取出张纯黑色的卡片递过去:“既然这样,我也不卖关子了——这是张百联的购物黑金卡,换你收回那一条评论,你愿意吗?”
“你说的是收回,不是叫我删掉。”
手机忽然震响,是封林晚发来问他在哪儿的短信。穆亭澈不愿意那块小木头搅和进来,低了头专心编着回复,不以为然地偏了下头:“是我表现得还不够聪明,所以叫陈先生产生了我会同意这个要求的错觉吗?”
收回评论,就意味着要自己想办法解释清楚这一句话的意思,甚至自己推翻自己的立场。对方或许还存着他年纪小好哄骗的念头,他却实在懒得理会这种老套至极的手段。
陈重沉默地望着他,许久才忽然叹了口气,点点头收起了那张卡:“可惜了——如果你是我弟弟,只怕早已经火起来了……”
“不会的。正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面前的商人实在太过无趣,穆亭澈已经没了什么耐心和他打太极,背起书包打算离开,却忽然被一只手稳稳钳住了肩膀。
“嘶——”
穆亭澈轻吸了口凉气,抬头望向那个铁块似的沉默保镖。原本温和的目光终于一寸寸冷冽下来。精致的眉眼敛去原本的柔软,唇角就挑起了个半带嘲讽的锋利弧度。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陈先生,恕我直言——您是还生活在还珠格格和情深深雨蒙蒙的世界里吗?”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绝没有胁迫你的意思。”
看了一眼身边铁塔似的保镖,连陈重自己都觉得这个阵仗摆的实在有些容易叫人多想。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正要呵斥保镖松手,却忽然有一只手从旁边探了过来,一把攥住了那个保镖的手腕。
那只手很白净,指节修长有力,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斯文来,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都不小。
保镖吃痛地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就被这个忽然冒出的不速之客用力扯开。眼中不由带了些戾气,上前一步正要反击,却被陈重沉声呵斥了一句:“不准动手,退下!”
保镖的眼里闪过些不甘,顺从地退后了一步。陈重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主持人,眼里就闪过了些嘲讽的冷意:“我在和穆少讲话,你是真不打算让开一下吗?”
封林晚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一手把穆亭澈固执地护在身后。沉默地望着面前天娱事实上的掌舵人,显然没有半点儿退开的意思。
虽然小师弟说了有事晚些回去,可他就是莫名觉得不安,找地方停了车就一路找了过来。才到了校门口,就看见陈重站在一边,他的那个保镖攥着小师弟的肩膀不放手,叫他心里猛地一沉,顾不上太多就冲了过来。
他不知穆亭澈是不是还有自己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插手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可陈家人的手段向来荤素不忌,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弟去冒可能受伤的风险。
“封师哥,我没事。”
感觉到那块小木头身上罕有的凌厉敌意,穆亭澈拉住他攥得死紧的拳头,安慰地握了两下。
这样的封林晚是他极为陌生的——原本就稍显清冷的面庞上几乎已是一片肃杀,虽然眼底还能看出些隐约的紧张,但这样忽然毫不掩饰的外放出锋芒来,居然也带着叫人莫名胆寒的气场。
陈重一时被他的气场镇住,本能地退了半步,被身后的保镖稳稳扶住。回过神来的眼里就闪过了些恼怒,神色骤然带了讥诮不屑:“还真是哪儿都有你——是不是给你的工作太少了,居然还有工夫跑出来乱绕?要是你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叫他们再多给你——”
“我不干了。”
封林晚忽然沉声打断了他,好听的声线仿佛也浸透了冰水似的,隐隐透出些孤注一掷的决绝,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他当然早就转过这个念头,可绝不是这么鲁莽这么不留退路——但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不是没有索性抛开一切从头再来的勇气。
“你说什么?”
没料到这个不识时务的小主持人胆子居然这么大,陈重眼中冒出了些怒火,甚至已经顾不上在穆亭澈面前保持形象,上前一步寒声讥讽:“你以为合同都是拿来签着玩儿的?以你的身家,五十万的违约金你赔得起吗?还是你已经找到了下家,愿意替你付这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