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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哲啊,他就在对面,你别管我,你快去找他,快!”温舜急切地把贺思贤往外推去。

“哦!”贺思贤一听,也知道是耽误不得的事情,把温舜扶在一边后,就踩着高跟鞋匆匆的跑出了咖啡厅,朝她指的方向赶去。

温舜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人,看着他用着自己熟悉的微笑和身旁的人在交谈着,时不时的蹙着眉,但是依旧是那样的儒雅迷人。这时,她也看见了思贤紧追在他身后,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他们却坐进了酒店门前不远处的车子,扬长而去。

温舜刚刚还激动的身子蓦地颓软了下来,整个人落寞地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失望乃至是绝望。连贺思贤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也不见她有半点反应。

贺思贤先喝了一口开水把气顺了顺,这才发现她的失常,用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试探性的说,“小舜,对不起啊,我跑得不够快,追不上他!”

温舜缓了缓神,拿出至今来给她擦汗,摇摇头说,“没关系,我看到了,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吧!”

“你确定是他吗?我刚刚只看到背影,觉得像又不像。发型不像,穿着也不像,而且我认得他那件衣服,前几天杂志才有介绍,说是今年最新款的呢,还有,他上的车也是奥迪新车型。”

“你觉得我会认错他么?”温舜不答反问,“即使只有一个背影,我都知道是他。”话一出口,连温舜自己也怔住了,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跟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一眼就找到你。那个人,是让她感觉自己不再是渺小的一个人。可现在呢……

贺思贤一时语塞,随即安慰她说,“既然他回来了,肯定会来找你,你先别愁。”

温舜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调羹轻落在托盘上,咖啡已经凉了,如同她冰冷的心,只变得更苦更涩,“来不及了,花店的合约到期了,业主说……不再续约。”

“这几年不是合作得好好的?怎么说不续就不续,你不能和他再谈谈么?”贺思贤有些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他说已经把它转让出去了……思贤,你说,连店也没有了,我们唯一的牵扯也断了,我该怎么办?”温舜苦笑。

“啊?怎么会这个样子?”这下,连贺思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他们外人都知道花店对温舜的意义,如果真的就这样没了的话,那小舜真的太可怜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可以说多戏剧就有多戏剧。

故事起源于七年前……

天竺葵

六月的天气一直闷闷热热的,连马路上都氤氲着热气。乍一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像一个庞大的灰色薄膜,罩得人喘不过气来。

温舜把铺租汇给业主以后从银行走出来,抬眼看看天色,很黑很沉,看样子,要不不下,一下就是大暴雨了,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她的花店离这里有几条街的路程,其实坐计程车的话会更快,但是为了省钱,她还是决定了走路回去,创业之初,实在不适宜多花钱。

可是她才走到街角的转弯处,豆大的雨点就很不给面子的噼里啪啦下了下来,在瞬间成了朦胧的雨帘子,连行人的脸都看不清,个个都步履匆匆,有伞的撑伞,没伞的就躲到商场里避雨,还有人倒霉的淋了一身湿,变成狼狈的落汤鸡。

温舜带有伞,垂眸看看表,见雨势这么大也没有躲就直往店的方向走去。那把银灰色的太阳伞很大,恰好把她的身影她遮挡住,瘦弱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她店里今天有客人预定了花,逼不得已的不能关门,而汇钱的最后期限又到了,只好临时叫隔壁的阿姨帮忙看着的,偏偏午饭后银行的人又多,这一来一回就快两个小时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事实上,店里就她一个人,无论哪天都是抽不出空来的。

哗啦哗啦的暴雨倾泻而下,冲走了夏日的炎热和多日来的烦闷,清清爽爽的水雾扑面而来。不过温舜没心思享受这难得的凉爽,只急急地走过了马路,直到看见了自己的店门才安下心来。她到了廊内,收好伞甩了下水,准备往店里走,却意外的发现她店门的角落里有个人坐在那里。

他蜷着身子,看不清样貌如何,身上湿湿的显然是被雨淋到了。她还瞧见他身旁有个一大背包,似乎是学生,而在这周围有不少的学校。

温舜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被雨困住回不了家,一脚踏进门口,想了想又收回脚走了过去,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道,“同学?同学?”

只见那个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是很学生气的一个大男孩,微湿的头发卷卷的,鼻梁很高很挺,架着一副老旧的黑框大眼镜,样子有点土,可眼睛却很亮很有神,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