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胡闹吗!”
“爹,怎么了?”
石敬威将木板解开,看了眼断腿处被泡的发白的伤口,眉心紧皱,“长珺,你这腿上的咬痕看上去虽然严重,但也只不过是皮肉伤,严重的是你的小腿断骨,那庸医随意给你接骨上板,是错的!”
石裹儿一声惊呼,“爹,那怎么办?”
苏醒后痛感回归,谢长珺冷汗津津,“石大叔,您是否有什么好办法。”
“断骨接错了,只能打断重新接,否则若是等断骨长好,以后你只怕是要不良于行啊。”
谢长珺几乎没有犹豫,“接!”
“裹儿,准备东西。”
“好。”
断骨本就是剧痛,断骨重接,痛上加痛。
为避免谢长珺在剧痛中无意识的挣扎,石裹儿用麻绳将他绑了起来,确保他不会乱动伤到断腿。
谢长珺沉默将一根木条咬在齿间,动手的瞬间,被绑住的身体倏然绷紧,下一瞬无意识地剧烈挣扎起来。
紧绑的麻绳磨破他已包扎好的伤口,勒出一道道血印,但这一切挣扎只是徒劳,排山倒海般的痛意从四肢百骸传来,惨叫声堵塞在喉间,从牙缝里挤出,恍惚间,谢长珺仿佛还置身于铁笼中,被猛虎撕咬着。
他额上青筋暴起,几近崩溃。
石裹儿不敢再看,她转身捂脸痛哭,眼泪却从指缝溢出。
“谢大哥……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
翌日清晨,秋娘领着一众侍女步入公主屋内。
推门,见公主还穿着昨晚的衣裙枯坐在桌案前,秋娘不由得一惊,吩咐侍女退出,上前跪坐在明鸾身侧,温声问道:“公主莫非一夜未眠?”
她摸了摸明鸾的手,触手冰冷。
“呀!公主手怎么这么凉,来人,快送热水进来!”
侍女将热水送进寝殿,秋娘绞了一张手帕捂住她的双手,又让侍女送来一杯热热的汤羹,直盯着她喝了两口才罢。
“公主一晚没睡,可要再歇一会?”
“我睡不着,昨晚我好像听到一些动静,是杂院那边传来的吗?”
御马场发生的一切秋娘昨日已一清二楚,无论如何,那马奴身上的伤与公主也有几分关系。
她笑着宽慰道:“杂院离公主的寝殿这么远,何况还有那么大的雨,公主又怎么能听到杂院的动静,您不必愧疚,今日一大早奴婢就去杂院看过了,他还活着,公主,您可以放心了。”
“什么?”明鸾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奴婢说,御马场的那个马奴还活着。”秋娘叹了口气,“或许是他命不该绝,那样凶险的伤病都让他扛了过来,只是他伤势这么重,腿又断了,活受罪啊。”
“不过这样也好,御史台便无话可说了,公主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