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没有再做噩梦,可……依旧在经历四世人生。从生日凌晨那晚开始,原本折磨他十年不变的故事……改变了。
袁耀没有再将他弃之冷宫,而是让苏家重掌朝堂,敬他宠他,后宫三千独取一瓢饮。
蒋泽楷没有再玩弄他的感情,而是暗中支持筹谋,忍受他的羞辱,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李斯特没有再将他视为宠物,而是教他做一个独立的人,让他上学,为他取消婚礼。
卫昭没有再折磨凌辱于他,而是要他为自己而活,给他一个新的人生,给他温暖和光明。
甚至……沈澈第一次知道欢A可以这样美好,温柔似水又热情似火,炙热到要将人燃尽,却让人甘之若饴。而不是痛苦、残暴、恶心的让人生不如死。
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不同了、故事不同了,为什么不能让一切消失,让他彻底解脱,而要让他如此矛盾。
沈澈甚至在梦中不由自主的脸红、悸动、感到欢愉、生出爱意,就像过去能感同身受梦中人对男人入骨的爱和很。
他不忍家人再为自己烦扰忧心,并未告诉任何人。
沈婕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想起贺子桓冰冷至极的眼神,沈澈胸口又闷又痛,“姐,你不该为了我做这样的事。即便不能摆脱噩梦,我也已经无事,我不是上完大学,回国了吗?还进公司工……”
“没事?没事?!”沈婕厉声打断他,双目发红,哪有方才丝毫冷静强硬。只要与沈澈有关,她引以为傲的理智轻易崩塌。身体里的痛苦和隐忍喷涌而出,字字泣血。
“十年,整整十年!你睡过一天好觉吗?你有一天不痛苦吗?”
“失眠症!抑郁症!自闭症!厌食症!失语症!营养不良!神经衰弱!你得过多少病,吃过多少药,受过多少折磨?”
“十三岁之后你安稳的上过一天学吗?害怕与人接触,害怕被触碰。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享受过一天生活!”
沈澈垂眸,紧紧咬住内唇不语。沈婕强压下哽咽,颤声道:“明明该是人生中最蓬勃无忧的十年……”
“头两年我和你同睡一间房,每夜看你尖叫着惊醒,脸色惨白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双目发直,任何人碰你都像被烙铁烫到般痛苦,连我也不行。”
“你害怕入睡,那次强撑七天没有合眼,精神错乱的缩在角落,瘦的皮包骨头,头发掉了一地,随即可能疯掉。”
沈婕胸口起伏极大,一把抓起沈澈右小臂,过大的动作让对方手腕上的Breguet腕表微微下滑,棕色表带边露出一道暗红色疤痕。
“还有,还有……”沈婕再说不下去,放开他走到沙发坐下,撑住额头平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