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桓并不相信怪力鬼神之说,可沈澈的模样又不似撒谎,他只能求同存异,当是半真半假。
男人撇撇嘴,“看来那阴阳先生说的也不准。”他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也不是非死不可。”
沈澈因负罪感胸口闷痛,不知男人想如何,只能哑声道:“对不起。”
贺子桓眼前闪过七年前沈澈在庆功宴上的模样,看来沈家孙子不是自幼体弱多病,而是受梦魇折磨,远离人群,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
想起他怨恨的眼神,贺子桓眸色一暗,问道:“你梦到我了?”
沈澈一滞,贺子桓见状又问:“我在梦中折磨你了?”
沈澈沉默两秒,“也许是你,也许不是你,我不知道。”
贺子桓好笑,“什么叫不知道?”
沈澈也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话中却掩不住悲戚,“我做梦的时候你在过自己的生活,精彩的、丰富的、与我毫不相干的。梦便是梦,不该投射至现实中人,所有医生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
“然而不论我多理智,都无法说服自己抛弃荒诞的念头,所以我不知道。”
贺子桓一抬眼,“你恨我?”
沈澈毫不避讳,“曾经很恨,小时候我需要一个发泄口。大概是人类的劣根性吧,为什么只有我一人承受,你却不受影响。”
贺子桓因他的直白轻笑一声,凝视他片刻,沉声问:“很痛苦?”
沈澈神色不变,垂眸不语。贺子桓注意到他右手反射性的向后微缩,并将手腕转向下。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男人微笑道:“沈少这块Audemars Piguet的运动系列腕表在国内可买不到,不知能否脱下借我一看。”
沈澈一僵,瞳孔放大看向他。对方虽是询问,但神情和话语并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沈澈蜷紧指尖,沉默的和他对峙,贺子桓笑容不变,毫不让步。
到底是自己有愧于人,沈澈咬牙将手腕向内,快速取下腕表,冷脸递给贺子桓。
尽管只是一撇,贺子桓仍捕捉到他手腕上崎岖的暗红色疤痕,是割腕自杀的人才会有的伤疤,而且看模样当时割的很深。
确实很痛苦呢。
贺子桓敛去情绪,仔细欣赏手表后递还给沈澈,对方接过立刻带上,脸色黑的难看。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少爷,夫人助理来电话了,让您午饭后回公司。”
沈澈朗声道:“知道了。”他看向贺子桓,镇定的开口,“贺总,您想要我如何,请直说吧。”
贺子桓与沈澈对视,看着他出挑的五官、清澈的棕眸、冷清到惑人的神情,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荒诞到让他自己笑出声,却莫名挥之不去。
贺子桓暗眸道:“我要你签进HZH,做HZH娱乐的艺人。”
沈澈眨眨眼,如木头般僵住,不明白自己听到什么。几秒后回神,拧眉问道:“你要我当艺人?”
贺子桓点头,“说实话,我没想好怎么收取代价,也不想要你的命。”他调侃道:“若真要了你的命,沈大小姐估计……不,是绝对会和我同归于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