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无比渴望摆脱噩梦,上大学后不论夜晚多么痛苦、内心多么阴暗,他已能装作若无其事,仿佛梦醒便忘记一切,实际从未放过自己。
梦境改变后,沈澈心底的阴霾和伤痛随着苏安陆叶四人的心境慢慢消散、治愈,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放下过去,放过自己。
也许冥冥中认定是贺子桓给予自己新生,沈澈控制不住的接近他,连当初签约都含有一丝私心。两人相处中,不知何时前尘往事模糊淡化,不论爱恨,那些并不真正属于自己的情感被对贺子桓的悸动和喜悦取代。
虽然刻进骨子里的经历无法抹除,但沈澈似乎找到一个很好的途径宣泄,就是演戏。
他当初未曾料到自己会喜欢演员这份工作,然而扮演不同角色时,沈澈不由将梦中的悲欢离合演出,内心沉重纷杂也随之流出。
如今贺子桓问起,他已能平静陈述梦境,闭着眼睛越发没有顾忌。
贺子桓听沈澈三言两语带过重复十年的折磨,嘴角微微上扬讲述改变后的男人,莫名熟悉,甚至猜到下一步,仿佛亲身经历,他暗眸注视沈澈,满目心疼和柔情。
“……昨天晚上我没有再梦到他们,我想以后也不会了。”沈澈淡然话毕,贺子桓拿开冰袋,红肿消退许多。
将最私密的一面向男人剖开,沈澈反倒觉得轻松,露出一个淡笑,“虽然荒谬,但我总觉得因你梦境才会改变,改变后的四人骨子里和你……很像。”
贺子桓温柔浅笑,半真半假道:“说不定我昏迷时穿越到你的梦中,或是穿越到我们的前世给自己赎罪,改变历史让你幸福。”他一顿,爱怜的轻抚沈澈脸颊,话中自责,“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只有你一人承受。”
沈澈不在意的摇头,覆上贺子桓的手,在宽厚温暖的掌心轻蹭。不论男人记不记得,他都是自己的救赎,是他用温柔和爱治愈自己,教会他该如何活着。
贺子桓被他蹭的心软成一滩春水,看到他手腕上“live.for.yourself”的纹身,胸口一下下抽痛,那时沈澈该有多痛?
贺子桓握住细瘦的手腕,一字字抚过,无比珍爱轻柔,最后虔诚郑重的烙下一吻。
沈澈一颤,从纹身窜起酥麻一路冲到心房,曾经的苦痛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贺子桓又轻啄纹身几下,搂着细腰将人揽近,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一字一句沉声道:“都过去了,以后你只要为自己而活就好,做你喜欢的事,吃你喜欢的甜点,见你喜欢的人,看你喜欢的风景,其他的都交给我。”
沈澈笑了,点头应下,环住他的腰,心暖的不行。片刻后直起身打趣男人:“我若只为自己而活,那你怎么办?”
贺子桓也笑了,鼻尖轻磨沈澈挺翘的小鼻,“我啊,您老先放在身边用着,哪不满意我立刻改,不过”他一顿,吻一吻唇瓣,话中霸道,“保修,不退。”
沈澈被逗的笑出声,棕眸又清又亮,笑靥美丽惑人,让男人移不开眼。贺子桓满目柔情凝视他,莫名满足,在心底暗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