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陈离亭还是个将叛未叛之臣,是个随时都要爆炸的炸弹,李砚能总容着他?

不能说是……罢了,就当他是铁石心肠罢,他认了。

他得学学范蠡。

他得离李砚远些。

陈恨经行武场,转眼一见李砚又在里边耍剑,剑风刷刷的响,每一剑都好像刺在他身上似的。

他加快了脚步,回到长乐宫,一口气写了一封奏折压在枕头底下,到时要是情况不对,他可以直接把奏折拿出来保命。

才将奏折塞到枕下,吴端就来了:“苏元均不是要下江南么,他说十五就启程,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陈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送啊,当然送。”

……

永嘉二年,正月十五。

苏衡苏元均奉谕旨,任江南钦差,整顿江南官场。

李氏建国百余年,到如今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官场风气愈发颓靡。若要推行新法,官场颓气不得不正,这事儿若办好了,大概能在史书上留一个永嘉中兴。

苏衡是朝中左相苏大人的独子,与世家大族无甚牵连,做人又周正。派他先从江南官场入手,与朝中苏丞相又能契合,是最好的人选。

长安城外。

陈恨扯了扯吴端的衣袖,轻声问道:“不过元均为何非要在元宵上路?”

这时,身着粗布短褐的苏衡从城门出来了。他是岭南山林之中长大的人物,举止行动无不潇洒随性。